刺史低着头,都到这个时候了服不服气的有什么用呢?
况且他又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呢?
“皇后殿下,臣……”
刺史满脸煞白,嘴唇颤抖到说不出话来,一来他内心愧疚,二来也是十分害怕。
“臣,万死难辞其咎!”
膝盖撞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刺史跪得瓷实。
“臣,愧对陛下荣恩。”
阮静娴:……
就不能说点实际的吗?
“我听闻你勤政爱民,从不骄奢淫逸,也没有以权谋私,更没有收受贿赂,你是个很好的人,你有道德、有底线,也有良知。”
说到这里,她甚至有些佩服。
毕竟这样的人若非遇到明君,真的很难走到他这样的位置。
“周醇复啊周醇复。”
“你为什么就没有更多的才能呢?”
面对这样的人,阮静娴觉得可惜。
可惜他这样的大德却没有大才,于天下无益,于人民……
有点益处但不多。
就很气人。
“罢了,一旁候着,待我审完犯人,再与你掰扯。”
周醇复哆哆嗦嗦站到了一边。
见他这样,阮静娴来气:“站好了,你是朝廷命官,代表的是朝廷,是天家的颜面,岂能如此懦夫模样?”
……
阮静娴这顿操心啊。
终于,贼人被羁押上来。
“堂下何人?”
阮静娴一双桃花也没有笑意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凌厉冷酷。
敌人只配得到她的冷酷。
但,她似乎被小瞧了。
塘下站着虽形容狼狈,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的一个中年人。
相对于周醇复,他看上去更加肥胖,而且目中无人,其实站在塘下也藐视着她。
“不说?”
阮静娴站起身来,沿着台阶踱步而下:“你名慕容盛,乃是绒瑞国第二十三个皇子,四年前,我挥兵而下,你绒瑞,灭国了。”
她笑:“我其实很不理解,你的国家还在的时候,你是最低贱的养马奴所生的孩子,你的母亲在生下你的时候就被秘密处死了,而你,则是被放入马厩,你靠着养马奴的善心,喂你马奶才活了下来。”
她走到中年人身边,提起这些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任何的鄙仪之色,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而你的成长过程也并非一帆风顺,相反的,你过的很苦,你的兄弟姐妹欺负你就连你们那里最低贱的养马奴,也可以对你肆意打骂,你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一天都有可能在兄弟姐妹们的恶意中死去。”
攻破你的国家的时候,你被你的三哥打得奄奄一息、血肉模糊,我见你可怜才叫他们放了你走。”
她眼睛盯着他:“你知道的吧,我把跟你有亲缘关系的所有人都杀了,包括那个生下你的,以及那些欺负你的。”
“照理说,在这样的国家里,你活着非常的屈辱艰难。”
“而我,虽不是专程为你而来,却也让你获得了自由之身,再也不会受人欺辱。”
“你呢?”
“你竟勾结我国宵小,意图搅动风云,你放心,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