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过后,秦意开门见山说了昨夜的事:
“禀陛下,那连朱三太子昨夜酉时于桂花酒楼喝酒,三巡过后出酒楼,冬百米处见刘夫人貌美,竟色胆包天动手动脚,”
虽然表情依旧平稳,但阮静娴还是从他的描述和眼神中看出这小子正气着呢。
“刘夫人十二岁的儿子自是看不过,与他争执起来,少年人岂是那常年征战之人的对手,被打至重伤昏迷,如今正在医馆治疗,未曾苏醒。”
到底还是年轻人,即便是以沉稳铸成的秦意,也难免心下愤怒难平。
“陛下,娘娘,此等野蛮粗鲁、毫无廉耻之人,来了我上国竟如此无礼,对我国民做此等恶行,还请陛下为百姓讨还一个公道!”
一席话说完,人又跪下了。
阮静娴低头,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秦意的头顶,对于这样的热血青年,她非常欣赏,但此时此刻却没说话,她在等第五符安的回应。
大约几息过后,第五符安古井无波地出声:“起来吧。”
话音落下,阮静娴感觉自己的袖子处传来拉扯感,轻轻侧头,看见第五符安不大高兴的脸。
好在这会儿大家都跪着,也没人看见他臭脸。
阮静娴:?
第五符安瞪了一眼秦意,轻轻呼出一口气后缓和了脸色:“起来吧,朕是君主,享无上的荣耀和权利,自然也要对得起朕的臣民。”
话音落下,率先走在最前面。
阮静娴看着那依旧消瘦的背影,眼里笑出了星星。
“陛下真是英明神武。”
她追上去,耳朵里是身后秦意的谢恩。
第五符安哼了一声:“英明神武也没叫你多看我一眼。”
他以为他声音很小,然而在两个耳聪目明的习武之人这里,基本就是拿着大喇叭喊。
阮静娴:原来在瞪人家是因为这个?
秦意:刚刚是走了一遍鬼门关?
……
第五符安也不是那多心眼小的,他心神很快从娘子欣赏别的男人变成了竟有人敢天子脚下动王民。
再怎么羸弱他也是九五至尊,他的野心,他的权利,不允许一个外人如此猖狂。
“陛下,此事确是我国三太子鲁莽,唐突了刘夫人,天朝上国,物产丰富的同时街市繁华热闹,三太子他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酒兴上来,难免行为狂放,还请陛下,看在两国交好的份上……”
使臣语言臣服,态度却十分散漫,似乎这位三太子的行为再平常不过。
阮静娴表面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表演,心里却已经在翻看这游牧民族的地图了。
怎样才能用最小的伤亡打穿这个国家?
虎狼环伺的环境中被偏爱着长大的她,最是护短了。
玛德早晚叫你亡国,什么三太子,断头台都叫你来不及上。
那边比赛正激烈,各家来的小辈都在密切关注恨不得自己上。
而老狐狸们,却始终关注着这一切。
连朱三太子当众调戏妇女被羁押可不是什么秘密。
一众老狐狸目光盯着比赛,耳朵却支愣着听这位新上任的天朝陛下。
“塔尔莫阁下此言差矣,当年你大王的祖父骑兵南下,烧杀掳掠,朕的先祖父病弱之体御驾亲征,杀至你王庭处,却未曾伤及老弱妇孺,儿童更是颇有优待,这是王师,刀戈之下,仍有仁爱之心。”
第五符安连笑容都欠一个:“那之后,你弥月公主、天香公主相继嫁入天朝,才堪堪保住王位,这才过去多久,天子脚下,竟然伤我王民?”
然后得出结论:
“蕞尔小国,无廉无耻。”
最后杀人诛心:
“你等如此,吾等却是讲理讲法,在我天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连朱三太子,自是要依法惩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