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浸淫多年,还懂的不该懂的也都懂了。
太后摸着耳垂垂眸。
“这后宫之中,尔虞我诈、生死存亡,但到底是院子里的事儿,孩子,如果皇帝他……到时候你我,只怕不好过。”
第五符安身为帝王,牵一发而动全身,过去这几年,他的治理能力有目共睹,整个国家机器每一个环节都有他的功劳。
如果真的发生了不幸的事,作为前任皇帝的母亲,珍妃或许还有个清净日子,可是自己……
阮静娴眯着眼,考量着一切。
她在军中的威望和手里的兵权注定了会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上。
围追堵截、阴谋阳谋,到时候只多不少。
理智很快占据上风,她不断地梳理着有关的一切,父母、亲人、朋友,天下。
身处其中,已经不能脱离。
阮静娴越想越忍不住紧皱眉头。
“娘,不会的,相信阿和,相信太医。”
……
夕阳西斜,阮静娴依旧站在院子里,等待一个最终结果。
密不透风的皇宫内,次序井然地忙碌着。
越是焦急,越是冷静的阮静娴一眼不眨地看着朱红色的大门。
跟着守了一天的知夏好几次差点忍不住要冲进去。
但都被自家小姐冷静的一眼瞪了回去。
从夕阳西斜到月上柳梢。
阮静娴一刻没动。
太后累得头昏眼花,回去休息片刻后带着人带了些吃的来。
阮静娴一口吃不下去,就连太后劝着,也没吃下去。
时间难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掰开了揉碎了度过似的。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鸡鸣。
“天快亮了,娘娘。”
知夏活动了一下各处关节,轻声说道。
阮静娴抬头,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天空:“嗯,我知道了,你叫大家换班去休息吧。”
知夏低头,没应。
直到天边泛起红霞,大门打开了。
阮静娴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大门里走出来的太医。
是姜予宁。
“大夫,情况如何?”
姜予宁扶着柱子笑了笑:“不负所托。”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情,好像很高兴,好像也很悲伤,又好像很难过,总之各种情绪五味杂陈,在脑海里来回碰撞,她已经不知道要选择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现在的状况。
“来人,扶各位太医下去休息,待陛下论功行赏。”
一帮累的要死的的老头,感恩戴德到几乎要跪下。
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怎样,有些甚至哭出声来了。
阮静娴表示理解。
做皇帝的医生容易死,这可不是什么话本自己的话。
伴君如伴虎。
死亡常伴。
“下去休息吧。”
阮静娴点点头抬腿大跨步走进那朱红色的大门。
第五符安已经安排着躺下了。
整个人面色苍白,口唇也没有血色。
姜予宁走进来行礼:“皇后殿下,陛下今日吃了许多苦,明日醒来便好了。”
阮静娴点点头:“我知道了。”
又盯着第五符安的脸看了一会儿后,她才猛然想起来似的:“您快去休息,往后还得仰仗您。”
姜予宁行礼:“您言重了。”
“行了,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