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阮静娴会很不明白第五符安在想什么。
夸他吧,他谦虚不肯认。
不夸吧,他又暗中生闷气。
带着他玩儿,不高兴。
不带他玩儿,也不高兴。
就,很难理解。
她不太懂一颗少男的心怎么能那么多变。
灯火辉煌的城市里,第五符安拉着她的手穿过闹市来到某馄饨摊儿前。
青年人五官明晰、眉目俊朗,看着谁的时候一双丹凤眼里仿佛盛着满天星河。
但……
“娘子,饿了。”
阮静娴:…
“老板,来两碗馄饨!”
带着不知道哪个地方口音的中年男声高声回应:“好嘞!”
第五符安长得好,尽管只是简单的一身,穿在他身上也突显出了万千光华。
越来越多的视线聚集在第五符安身上,阮静娴心里偷着乐。
这也算过了一把明星的瘾。
不过那些又唱又跳的明星可比不上他家阿和气韵端方进退有容。
“阿和,当年卫玠出街,是不是也是这般光景?”
阮静娴大大方方地环视四周,一双无悲无喜的桃花眼圆溜溜的,平白多了几分可爱来。
第五符安坐在小吃摊上也并未放下身上的架子,坐得端方雅正尤有威严。
“娘子,莫要取笑于我。”
尽管嘴里说着讨饶的话,表情却控制的很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是以周围人也只敢看看。
要说上前说点什么,那是万万不敢的。
第五符安便是在朝堂上面对那嘴巴如同刀子一般的文臣武将,也未曾像今天这般感觉到手足无措,甚至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连表情都有些僵硬。
“陛下,他们是你的臣民,他们都仰仗着你过上好日子。”
“来喽!!”
阮静娴郑想说点什么,就听见摊主中气十足的叫卖声,鲜香美味的馄饨就拜访到了面前。
雪白的高汤中皮薄馅大的馄饨看着尤为喜人。
天大地大,美食最大,阮静娴立马忘记了刚才要说的话,转而专心干饭。
第五符安摇摇头,紧跟着也吃起来。
……
皇宫里依旧安静且井然有序,太后闲来无事掌灯给儿子儿媳做衣服。
她本是农家女,本来是要布衣躬耕一辈子的,后来进了宫,不用种地了,便日日琢磨着绣花儿做衣服。
“太后娘娘,今天要不就算了吧,太晚了,对眼睛不好。”
管事的嬷嬷三催四请,太后却不大当回事儿。
当年还在地里刨食的时候,周围领居哪个不曾深夜做衣服?
怎么别人做得,她便做不得?
“我知晓你心疼我这老胳膊老腿,皇帝如今正值壮年,但身体却并不如其他壮年男子,我是他的母亲,我想给他做,皇后为了这个国家也曾浴血沙场,到底是苦了这两个孩子。”
很多时候,太后会设想如果当年未曾到河边取水,也未曾与先皇相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就在太后暗自神伤的时候……
“娘!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不用猜,是阮静娴。
太后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哦?是什么呀,让我看看,闻着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