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情势危急，还请您…不要任性。”
这话说得很冒犯，若是换成别的贵女夫人，只怕是要生气。
但如今他面对的是阮静娴，一个拥有三十年现代生活，如今正压抑着巨大愤怒的女性。
她不会生气，因为胸腔那跳动的心脏如今正疯狂鼓动着，叫嚣着要手刃仇人，否则愤怒之火永远不得平息。
“程将军放心，本宫亲卫会保护好本宫的生命，你有任何安排我们都无条件配合，放心大胆的去做，本宫之愤怒，非手刃仇敌不可解。”
苗刀刀身修长，形似禾苗，刀身上倒映着阮静娴沉稳又疯狂的一双眼睛。
程将军不知道还怎么去形容那种眼神，明明是很冷静的表情，可那琉璃一样清澈的眼眸却酝酿着无尽的怒火和疯狂的杀意。
这一幕让程将军从满脑子的兵法中找到一句话。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很奇怪，他也曾抵达皇城，见过天子，可先皇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感觉，浓烈的仇恨仿佛凝成实质，纵使见惯了死亡，程将军也不得不承认这时候的皇后让人臣服的同时也让人恐惧。
修长的苗刀握在阮静娴葱白的手里有种诡异而危险的美感，程将军被那抹莹白晃了晃眼睛，反应过来后随即移开视线。
“那…末将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程将军转头吩咐一同守城的几个将士务必保护好皇后，“皇后娘娘，保重！”
“保重，程将军。”
阮静娴垂眸静静盯着苗刀：“知夏，打起来后刀剑无眼，保护好自己。”
作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阮静娴相信知夏是最能理解她现在心情的人，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能护犊子到这种程度。
这世界上，大概率很多人都是那种动我可以别动我家人的性格。
皇后的身份给了她莫大的责任感和莫大的勇气。
这让她敢于在战争中逆着人流来到战场，也给了她拔出刀剑与敌人血战到底的勇气。
“为了陛下，为了人民，为了这壮丽河山，为了不朽的正义！”
“小姐，知夏会陪着您到最后的！”
阮静娴不知道知夏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只觉得这丫头太容易被感动了。
这就哭了？
“不哭，等我们打到敌人王庭封你做个女将军的时候再哭吧。”
这段对话并没有特意避开一众士兵，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为了陛下，为了人民，为了土地，为了正义！
振奋人心，就是提高士气最好的手段。
城门下叫阵的大胡子正用不甚标准的中原话语挑衅，阮静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见楼上士兵满眼通红杀意弥漫。
什么时候打起来的？
阮静娴不清楚等她理智回笼的时候，温热的液体飘洒在脸上，面前躺着一个血淋淋的壮汉，死不瞑目。
知夏面色惨白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阮静娴也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在知夏懵逼的表情中一个横批砍向知夏…
“噗呲！”
知夏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脑门儿上滑下来，视线之内，鲜红如血。
“皇后…”
“别走神，这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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