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

小少年看着面前的人群，紧张得不行，低血糖的他已经有点站不住了。

一掏包包，得，除了一把把钱啥也没有。

谁让自己这么不长记性呢？活该受罪。

怕下一个就喊到自己，少年愣是就站那，笔直得像是在罚站。

-

杨九郎噗！角儿你看那小孩！

杨九郎音调参差不齐的，让二爷都没来得及在意他的说话内容就板着脸教训。

张云雷杨九郎你好意思说我是你搭档吗？说个话都跑调？！

张云雷双手叉腰，也顾不得是在未来可能是师弟们的面前，泼妇劲儿一下就上来了。

杨九郎你不是说我捧哏就行了吗？怎么还要求我唱了呢？

杨九郎委委屈屈地低头看手，小眼八叉地眨巴着，也忘了自己刚刚要说的话。

张云雷行了行了，别眨了，瘆得慌。我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搭档啊。

张云雷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杨九郎连忙跟上。

一看这脾气就是他自己给角儿惯的。

-

这动静吸引了许多来参加竞选的人的目光。

秦凯旋撑着身子，傻笑地看着俩人从他面前经过。

今天要是能过，那就能再次成为他们的师弟了吧？

可能是因为孩子的傻子气场太强大了，连正在撒着泼的二爷都不受控制地往那边撇了一眼。

入目就是一双亮得像俩玻璃球的眼睛。

倒是干净，他想。

脑子追不上脚步，还没等他看个仔细自己那双大长腿就走得没影儿了。

他想回头，但后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的杨九郎。

算了算了，反正是是来参加招生的，总会再见到的。

杨九郎总算走到了张云雷身边，笑着，

杨九郎角儿～

张云雷行了行了，小眼八叉的，进去看看师父选的小徒弟去，我正好想换一个霄字辈的搭档去。

杨九郎啊？别啊，别丢下我嘛～

张云雷哼！就换，我就换就换！

-

龙套下一个！

秦凯旋推开门，有些胆怯地望向对面的一干人。

秦霄贤各位老师好，我是秦凯旋，给大家来一段儿《报菜名》

字正腔圆，咬字清楚，张嘴就是老相声儿味儿了。

不用郭德纲cue流程，人小孩一进来介绍自己以后就背上了，乖得不行。

气息和节奏都稳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个什么也没有学过的新人。

郭德纲以前在哪学过没有？

桃儿向来不怎么会笑，看着小孩的样子不知怎么就特别顺眼，想慈祥一点呢？可笑出来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吓人。

秦凯旋指尖挠着衣服，

秦霄贤……没……没学过

声音弱弱的，完全没有刚刚背贯口时的那几分飞扬的神采。

看着他呆愣的样子，张云雷忍不住笑，

两颊微微鼓起一小坨软乎乎的肉来，是清风和煦又是可爱本可。

小傻子看得愣了，以至于错过了郭德纲将在未来两年里唯一一句夸奖。

郭德纲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能当个好角儿。

秦凯旋迷迷瞪瞪地下去了才被工作人员告知明天就可以来传习设学习了。

-

说完那句话后桃儿就后悔了，滚大爷怀里哀声叹气。

郭德纲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老说错话呢？！

郭德纲哎呦，连能成为好角儿都说出去了！这可怎么办？

大爷也不慌，

张口就是主意，

于谦多敲打敲打别让他把自己当会事就成了呗。

桃儿也是顾及到身边诧异的眼神，面上是正经起来了，心里却是琢磨着打压孩子的计谋。

接下来的一年秦霄贤成了挨师父骂最多的一位成员，

可怜孩子因为一句根本没听见的夸奖整整压抑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