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少卿真是人美心善,听说她又拨了一笔银子去赈济都扬的捞灾了!”
“可不是嘛,要我说,解少卿就是百姓们的济世菩萨…”
耸立的阁楼之上,一男一女对坐而谈,女子半垂着眼,眉宇间皆是淡漠。
“京城之中,谁不夸解少卿一句年少有为,怎不见你半分悦色。”对面的青衣男子斜倪了楼下的人们开口道。
“怎及任都督半分德高望重。”解焕致道。
“解少卿谦逊了。不知解少卿今日约业予有何高见?”任业予敛起神色,自细审视着解焕致。
他宦海沉浮多年,还不至于像朝中愚蠢的守旧党一样对这个仅仅两年时间便当上少卿的人轻视以待。毕竟,他眼前这位便是数百年来南朝第一位女官。
解焕致听见回答到也不急,徐徐给其倒了杯茶:“我家小妹将入军营任大人应该知道吧?”
解焕致却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道:“人大人说笑了,在下口中的你可不是本朝中人。”
任业予眼底闪过惊疑:“鄙人可不知解大人……”
任业予明显想装傻充愣,解焕致只是袒了袒官袍,睥睨了任业予一眼:“任大人无需紧张,本官只是开句玩笑。”
撂下这句话,解焕致转身离开。有的人,敲打敲打便足够了。
解焕致走的潇洒,留下阁中一行人疑云不定。
回到府中,解焕致躺在座椅上,揉揉眉心。才不一会便有人来报备:“大小姐,夫人说有事找你。”
“阿致,小知要去军营,你快劝劝她,她……”一个贵妇装扮的女人急匆匆地走进来。
“我知道,”解焕致摆摆手,打断她的话“她那么大个人了,你操这么多心作甚?”
“可是,阿知她只是一介女子…”说到这里解母停顿住,悄悄瞄了一眼解焕致。
解焕致无视她的打量:“女子已能摄政,是娘您狭隘了。”
“阿致……”
“她不会有事情,您先走。”
送走解母,解焕致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就是如何找出任业予的爪牙。
朝中之人虎视眈眈,她实在无法分出太多心,现在的南朝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错,既有三大蕃属之地虎视眈眈,又有北边的夷族人在垂涎。
从密信中姜子附这个名字所看,这任大人应是投靠北夷之人,少有人知夷族长戎姜润字子附,解焕致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她与姜润的一段过往。
所以姜润究竟有何企图,虽然对方一直都是以纨绔子弟的形象出现,但她对此人的心狠手辣最是了解,与其对上,必为两败俱伤。
【解容知视角】
回到寝宿,解容知卸下一身劲装,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垂落于肩。
解容知进入军营得太轻易,她倒知道原因,但要她承认还是高估她的度量了。
她自知在政治上的眼界不如姐姐,但那又如何,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理想也罢,赌气也罢,从开始训练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可能放弃。
“我的知知宝贝,你怎么来了这鬼地方,这不是糟蹋了你这娇嫩的容貌嘛……”一个身着粉衣的娇憨少女大大咧咧就闯进了解焕致的房间。
滚出去!”
胡楚忆才到就被衣服攻击。
……
“知知你不爱我了呜呜呜…”胡楚忆梨花带雨地控诉着,少女唇红齿白,泪珠滑落的样子甚是可怜。
可惜,她面前的人是解容知。
此时的解容知已换好衣裳,好整以暇地看着胡楚忆,满脸幸灾乐祸:“谁让你突然闯入我的房间,我衣服都还没换好。”
胡楚忆往床上一扑:“知知,我家里人又在逼婚,我也好想像你一样进军营呀……”
解容知知道胡家的事,胡大人宠妾灭妻,胡夫人温婉贤淑,偏生又是个身体差的生下楚忆后便没有出过一个男孩,胡府自然看不上她了,还恨不得把胡楚忆嫁出去得一份光。
向胡家提亲的是江家三少爷,解容知看见他了,也没什么不好的:“人江三不是挺好的,长得也不丑,跟你也算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你作甚不同意?”
谁知胡楚忆瞬间双眼通红看着解容知:“可他是个将军,我可不想后半辈子守活寡。”
解容知哑然,这个确实,今年战火连绵,而江延生死有数,看上去确实不宜托属。
“一起睡得了,我不嫌弃你。”解容知安慰胡楚忆道。
世事无常,谁又敢一句道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