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很快来临。
公主府边边角角都挂上了喜庆的大红灯笼。
阮卿却没法看到它们亮起时的景色了。
挂了公主府旗帜的马车停在宫墙外,阮卿披了件红色大氅推开车门,踩着凳子双脚落地,寒气扑面而来。
“公主.........”
马看着到阮卿拢衣服的动作,小丫鬟声音低落的叫了她一声。
“无事。”
回头冲小丫鬟笑了笑,阮卿扭头看向车夫,“回去吧。”
“是。”车夫应了一声,扬鞭打马。
阮卿看着马车离开,路上深积的厚雪上,留下一路清晰的车轮印。
而后回身独自朝宫门口走去。
这次受邀进宫,阮卿清楚的知道,她势必要蹚朝堂这滩浑水了。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她要在这次,拿到领军东吴的圣旨。
借此离开皇城,离开老男人的监控视区域。
东吴,是位于元国北境往北一千里外的一处贫瘠之地。
此地虽然贫瘠,却山脉众多,易守难攻,另山脊内富含铁矿。
宜,囤养私兵。
她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去北境领兵,当那个没有实权的空头将军。
她要的是,老男人知道,她有这个心思,于他而言有远离她这个疯子的借口,那何乐而不为,正好顺水推舟。
“今日,严寒.........”
阮卿浅笑着,折断了一只怒放的寒梅,捏在手里观赏,笑容在脸上扩大,她笑了起来。
愉悦的笑声下,阮卿吐出几个字来,“宜发疯。”
阮卿将手里娇艳欲滴的寒梅扔下,没有一丝怜惜的踩了过去。
地上寒梅,花枝尽折,红艳好看的花朵被踩碎,揉进泥泞,渗出几丝血色。
寒梅争相开放的花园里,崔景看着结冰的荷花池,神色稍显呆愣,似在发呆。
外围大红色的衣角悄然划过。
阮卿先去了御书房,见到皇帝的第一面,她扬起笑容,“不知父皇今日唤儿臣,是打算与儿臣商讨什么吗?”
皇帝抬起头,看到她笑盈盈的模样,心里不自觉有些胆寒发竖。
时至今日,过去了那么久,他依旧记得那日......
那日.....将她接回来,或许就是个错误。
皇帝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虽说女子领兵打仗有失体统,但,皇帝将视线转到站在门口,一袭红衣的阮卿身上,这是他元国的公主。
一国公主,当是这身份就是无上的荣耀。
那..........皇帝沉寂的心狠狠跳动了一刹,那有何不可?
脑子里浮出想法的时候,皇帝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心思震了一下。
他.......还未理清,有声音传了过来,“儿臣依父皇所言。”
“我说了什么?”
皇帝骤然回神,眼神困顿的看向阮卿,万分不解,自己刚才莫非真说了什么?
“儿臣今日前来,是为那道圣旨。”
阮卿屈膝跪下,脸上满是悔过之态,万般懊悔的说道:“儿臣这几日在家,思前想后,早已后悔那日强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