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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千】黑山羊的悲喜剧

新雪与故国

千视角。本篇的佛萝卡娅代指倾。

魔核三设,第三人称,含有少量的千→神。

“那被似神明般的前辈亲自招揽来的黑山羊,在得到重用后便与追随者们一同成为他右手边的羔羊,马太的福音教其正直公正,拥有着灿若黄金瞳眸的佛萝娅,是指引羔羊的璀璨圣光。”————题记

她有时候会嫉妒佛萝卡娅。

暴君小姐又一次拜访了医务室,在椿栀亚毫不遮掩的急切中闹得全校皆知。前来探望的人寥寥,想要得知其近况的学生被巧妙地拒之门外。

但这并非是新奇事,倒不如说在一般学生眼里对于学生会副会长这样的突发事件早已习以为常。

要说起缘由的话那么在此便搁置一旁罢,至少对于当事人,对于她,对于仅存的部分深知其内幕的学生来说;都不是什么可以用轻松语调谈论起来的好事。

相比以上的当事人情况良好的消息,她更乐意听一些关于对方悲惨遭遇的事情。

誓如又被那个学生顶撞,或者说想要合作的候选者又不服从管理等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每当不同的学生和她讲起这些,或多或少带着谄媚的神情,从他们的眼睛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里面总是能捕捉到她听得津津有味的脸。

这令人愉快的事情作为消遣来说自然无论真假,只要令她满意,所谓事实便也没有想象中那般重要了。

那些听起来就让人兴奋到颤栗的事迹,每每在事后仔细回味都能在其中品味到一天的缺失的甘甜。哪怕其中大部分都是由自己所敬爱的前辈带来的后遗症的影响,但那也称得上是比桂冠和金苹果还要更胜一筹的佳品。

毕竟是承蒙那位前辈大人所赐予的佳品,如圣餐般值得以虔诚态度仔细品味的宴席,光是想想便令人有如聆听神喻般之惶恐兴奋;即使悲惨剧的主角曾经将对方的光辉驱逐。

在这里依旧提到了令人不太愉快的往事,然而作为忠诚的热心观众小姐自然不乐意见戏剧暂且落幕。

作为回报,她打算去探望抱病在身的主演————处于幸灾乐祸主义地关怀。

虽然前面提到想要探知近况并且拜访的学生都毫不例外地被拒绝,但至少作为前学生会的成员,借着她亲爱的前辈的名义,在医务室这边还是有一些权限的。

今日的阳光很好,暖色光辉透过半透明的帘子将苍白室内晕染,炙热温度与刺鼻药物气味混合,在寂静的环境内显现出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她坐在对方的病床边,凝视着床铺、被单已及昏睡过去的人。输液的长针扎在对方拥有狰狞疤痕的右手血管里,像是不断汲取些什么似的,悄无声息地将苍白透明的液体缓慢注入到这具略有些衰弱的躯壳,又为少女抚去脸上的血色。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她注意到对方苍白如纸的脸色,若是有人的话大概会把她拉开,在看到那双手放到对方脖颈的情况下。

那纤细、脆弱的,连接头颅和身体的部分,在灯光下显现出毫无生机的死白,光是触碰到就有种一折就断的感觉。

还真是能够激发起击碎摧毁的欲望,只是把手放上去便有股抑制不住的杀意在指间流传,血液中迅速涌动的兴奋因子使得情绪有些微妙地改变,想必此时此刻无法控制的表情一定是传统故事里面的恶役颜。

如果有人仔细对比的话,那么格外地,哪怕战斗没有开始就会因为这样败北;光是在气质上。这大概就是暴君通常会显露出来的外在伪装给人的欺骗感,以优雅平和的少女形象。

手下感受到的温度明显低于常人,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仿佛在提醒着自己对方还活着的事实。

佛萝卡娅。光是小声念起就会给学院带来不幸的名字,作为魔女、背叛者、白眼狼的标志得以唾异,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生得一副幼女面容,作为背弃的犹太未免太过刺眼。

在前辈大人麾下时毫不感恩,表面顺从实际上从来不拿正眼看人,对于作为最早的追随者不闻不问;永远都保持着令人作呕的虚假笑容。佛萝卡娅在那时大多数都保持着独来独往,与学生会高层的关系也日渐生疏。

在那时的佛萝卡娅得到了怎么样的评价呢,她皱眉,下意识地流露出沉思的表情。那被似神明般的前辈亲自招揽来的黑山羊,在得到重用后便与追随者们一同成为他右手边的羔羊,马太的福音教其正直公正,拥有着灿若黄金瞳眸的佛萝娅,是指引羔羊的璀璨圣光。

在那段未曾远去的时光里仿佛目中无人般兢兢业业,不曾停留也永不停歇。仿佛眼中只剩下学生会,以及自己负责的工作一样。她的手忍不住稍微用力了些,指腹、掌心的纹路得以无限贴近脖颈肌肤,轻微的摩擦深陷,致使喉管凸出,硌在手下逐渐变得温暖滚烫起来。

佛萝卡娅的呼吸急促,原先安详的神情也带上了些许痛苦。她听到对方唇齿间产生的破碎音节,因喉管的痛苦而拼凑不出完整的单词,只是刺耳的,破碎的,像是被拉动的风箱一般尖利的碎片,混杂着来自罪魁祸首兴奋的低喘。

脸色似乎又苍白了些,在这个距离里她甚至能看到对方额头上流下来的汗珠。她将双手移开放置于膝盖,以兴味的眼神打量着对方逐渐平静的过程。

如同有顺序的分镜,随着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和柔和的神情一起凝固,自然流下来的汗水干涸,于碎发和面颊贴合处悄无声息的融入肌肤,脖子上留下来的痕迹飞快消退,低垂眉眼又重新浮现出无害的信息。

仿佛此前她的发泄与对方的苦痛作为短暂的戏剧重新在狭小的房间中上演,随着时间的流逝,高潮转换入尾声,一点一点的落下平静温和的幕布。

没有头尾,毫无观众,两位主演促使单方面的戏剧开幕,不见痕迹,就这样急促飞快地结束。草草落下来的句号,没有变化的主人公,兴许将台词和故事情节牢记于心;但对于教训和经验保持着不屑一顾地踩在脚下,以匆忙步伐将幸福抛在身后。

已经完全扭曲掉的少女,是带来不幸的潘多拉。她将魔盒里的神明与希望驱逐,内脏的损坏致使灾厄痛苦滴落,作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以暴君的姿态屹立在学生阶层的顶峰;用手中的权力编织而成的金苹果,引诱着尚怀梦想的少年少女们攀爬。

已经破损的类似于内脏的器官永远无法愈合,迟迟不从心理创伤走出的受害者成为令人恐惧的阴影与梦魔,从前辈手中继承之物,被忘恩负义的魔女炼成手中永久伴随且折磨着事件的残留者的十字。

前辈当初把对方领来学生会时会知道佛萝卡娅是最为离经叛道的黑山羊吗?至少作为仰慕者的她眼中,佛萝娅是伟大统治者犯下的最致命的错误,警告多次依然我行我素的固执者。

不过也是,没有教养的伪淑女永远不懂得人情世故,即使得到道歉也依旧怨恨着自己的学长。如果佛萝娅懂得变通的话,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境地。

如今她仍用较亲昵的称呼去呼唤悲惨剧的主角,在心中的怨恨和嫉妒滋生到将要倾吐出来的时刻。

热心观众的哀怜永远不在主角身上,之所以忠诚的缘故是因为看到了对方凄惨模样。仰望配角并献出自己的情感与生命,在盛大的幕布落下之时,不甘内容的旁观者成为戏剧的一部分。

现在是下午二时三十分,距离第一堂课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该离开了。她告诫自己,起身整理好裙裾。再过五分钟就要去寻找仰慕的前辈的身影,此前先将不应当在罪人身上耗费的时间而忏悔。

在不适当的情绪的外泄下,这场荒唐的探望终于结束。她将房门推开,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逃离了这间苍寂的围城。

衣角的药味并未散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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