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第三名死了，第四名顶替。思渊如愿以偿地住进了偏殿。

崧崧和诺行也蠢蠢欲动，但他们不如其他公子家族那么强大，说白了就是靠着脸才受到追捧的。崧崧和诺行只能靠些小手段。

买通了奶婷身边的太监得知今日傍晚她去议政院会经过御花园的那座拱桥，便早早在桥头捧着选秀时做的卷子在那儿等着。但眼看着天都快黑完了，却还不见奶婷，诺行焦急地张望，道：“陛下不会不来了吧？”话音刚落，就见那明黄的身影不急不徐地从转角处走了出来，和他一同的还有阳阳，像是在商讨着什么事。经过桥头时看到崧崧和诺行时连顿都没顿一下，崧崧便只好假装摔跤，“呀”的一声向后跌入奶婷怀里，抬头对上奶婷冷静的目光，脸上的红晕，更衬得她娇艳动人。崧崧指着卷子，娇嗔道：“奶婷陛下怎么都不来后宫看看？崧崧有好多题都不会呢。”诺行也上前挽住奶婷的手臂，脸歪在她的肩头上轻轻地摩蹭着，细声道：“诺行也有题想请奶婷陛下指点。”阳阳不动声色地退到一遍，拱手道：“那臣先告退了。”奶婷看了一眼，怀中的两人，朝阳阳点头示意。

“什么不会的？”奶婷拿过卷子“这道，可把人家难倒了。”崧崧随便指了一道题，反正他整张卷子也找不出几个对的。奶婷扫了一眼，缓缓开口道：“手拉手模型讲了好多遍了，你的数学是谁教的？”崧崧哪会把心思放在听题上，又朝奶婷贴近了几分，拽着她的手，摇晃着撒娇道：“人家还有很多题不会，天色也不早了，陛下去我们那慢慢讲好吗？”奶婷有些厌恶的把崧崧的手扯开，撇了一眼旁边的诺行，冷淡道：“注意你们的身份，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说罢便理了理袖子，走了。崧崧望着奶婷走远的背影咬牙，诺行拉住他的衣角：“哥哥，怎么办啊？”崧崧知道奶婷不近男色，却没料到他竟如此嫌恶。要说在平日里，不管对方是个什么铁血将军，只要他们兄弟二人一个眼波，在耳边吹几句软语，也被迷得七荤八素。头一次遭到拒绝，着实气的不轻，但他也愈发明白，想得到奶婷的青睐有多么困难。“先回去吧。”崧崧转身向秀男院快步离开，诺行赶紧跟了上去。

奕然坐在藤木秋千上，一只手握着书，一只手支着头，衣袖和束发的绸带随风缱绻，视线淡淡地落在书上，狭长的眼半阖，又像是睡着了。“看什么呢？”奶婷从秋千后走出来，将一只手搭在奕然的肩头，俯下身看着他白玉般的耳垂，奕然轻轻合上书开口道：“老庄之道。”奶婷又对上他静得似水的目光，怔了一下，道：“倒是有趣，改日语有空了，朕也可与你探讨一二。”她在回寝宫的途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奕然的景和宫。意识过来后已经看见那坐在秋千上的身影便忍不住上前。“既然陛下来了，那便尝尝臣妾做的桂花糕吧。”奕然起身从身后拿出红色漆木盒递给奶婷，即使没有揭开盒盖，也可以闻到桂花的清香，奶婷接过木盒道了声“好”。里面软糯甜白的桂花糕就跟奕然一样，她是这样想的。

后来宫里都在传奶婷陛下每天去景和宫，对那景妃奕然宠爱有加，又是临近迎娶皇后之日，作为新郎的陛下竟连筹备婚娶事宜都没有向礼部过问一下，自然是惹来了不少非议。这些言论又被添油加醋的传到了chan的耳朵里。Chan听他的贴身丫鬟力豪说起这件事时气得脸红扑扑的，只是温声说吧：“总不可能后宫三千佳丽只取我一瓢饮吧。她也是个女人，那方面欲望强些，也可以理解。”力豪听了自家公子这么平静，更替她感到不平：“公子！你怎么还在替陛下说话？他虽然是一国之君，可也不能在大婚之前这样呀。”Chan看着小丫鬟气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我和奶奶陛下连见都没见上一面，没有喜欢，又是吃哪门子的醋呢？”Chan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挥挥手示意让力豪退下。chan又看向旁边放的木箱，前几日礼部送过来的婚服，他还没有打开看一眼。心中有些感慨，自己今年才刚满十六，曾经男扮女装考上了状元，当个翰林学士，如果是个女子，放在朝廷中那必定是有一番作为，但他不是。母亲的一个命令便定了他的下半生，即便是第一权臣家的大公子，也无法逃脱作为一个男人的命运。Chan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挥挥手示意让力豪退下。他缓缓的站起身，走到那个木箱旁，俯下身打开箱盖，看了看叠放整齐的婚服和凤冠，又把婚服捧起来，手指轻轻抚过那只金线绣的凤凰和旁边的金钗银饰，的确很好看，可也仅此而已。

三四月份的春天，除了庆祝草长莺飞，春闱的临近也让上京赶考的学子们紧张起来，硬是又逼出了那种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金榜题名最后的那股劲儿。今年的制度与往年不同，由于朝廷人才稀缺，所以根据名次直接分配不同的阶品的官职。天下贫寒学士唯一的出路。当然，也不乏在背后给考官塞钱，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的名门望族子弟。

“奶婷陛下不去看看皇后吗？”奕然用右手轻轻抵在奶婷的胸膛前柔声问道，阻止她的进一步动作。奶婷目光沉了沉，蓦地伸出手扼住奕然的脖子，五指慢慢收拢，奕然白皙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窒息导致的潮红。奶婷凑近到他的耳边，轻轻开口道：“不要在我面前提任何人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警告气息，危险的语气让人不栗而战。奕然神色倒是如常，只是嘴唇上透着不正常的紫红，道：“是臣妾的错，还请陛下宽恕。”他从容地对上奶婷阴沉目光，毫无惧色，一点也不像是被死亡威胁的样子。奶婷与他对峙了几秒，缓缓松开手，奕然一下失去了重心跌下去撑在床沿剧烈地喘气，又拢了拢松散的衣襟，低下头，眼中的阴翳一闪而过，不过再次抬头时又消失得一干二净，朝着已经披上龙袍正欲离开的背影道：“无论如何，还请奶婷陛下以大局为重。”奶婷的脚步一顿，又跨出了景和宫门。

奶婷这些日子一直在景和宫过夜，与那景妃夜夜笙歌，突然从一个一滴酒色也不沾的清君转为了沉迷于床笫之欢的昏君。一连几日都没来上早朝，有些大臣便生出些心思。这不，奶婷刚坐到龙椅上，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举着柬书走上前“今年的都春闱已经过了，陛下往年都是亲自监考，不知为何陛下今年迟迟不过问？”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希望陛下不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之人而误了国家栋梁之材的选拔。”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指责奶婷耽于美色，不理朝政。谁知奶婷漫不经心地瞥了那人一眼，把玩着左手上的玉扳指，缓缓开口：“是贾紫傲贾知贡举吧？”她的语气明明很淡，却没由地让在场的人背后一寒。那人挺直腰板道：“正是下官。”“即日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入朝。”轻飘飘的几个字便让刚刚还一副振振有词的贾紫傲吓得当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边慌忙地磕头边颤抖着求饶：“陛下万万不可啊……微臣上有老下有……”“拖下去。”奶婷不等她哭诉完，便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守卫把她按住。“陛下不要啊！”贾紫傲奋力想要挣脱，奈何她那将军肚让她看起来像一只被掀翻的王八，胡乱地挥舞着四肢，最后还是被拖出殿外。奶婷扫视了一眼满朝文武大臣，厉声说道：“你们领着国家的俸禄就要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要把朕的亲力亲为当做理所应当。不然你们也和她一个下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但这不包括阳阳，她站在百官之首，垂着眼，尽是一片晦暗不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