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应该死了很久了……”
艾文从残垣断壁下抱出一具烧焦的尸骨,放在身后的马车里的棺材中。
“老爷,这是什么人啊?”马车夫吐了一口唾沫,问。
“想听一个故事吗?”艾文理了一下帽子,走进车里。车夫点了点头,艾文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是怎么得到这块地吗?”
没有等车夫回答,艾文便接着说:“这块地是我父亲雷明顿-巴蒂洛夫的。”
“我知道他,他很有名。您是继承人,这没什么啊。”
“实际上我三岁时就和我的母亲离开了这里,住在伦敦,利物浦等一些城市。
“母亲很疼我,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她前不久也去世了。
“她走的很安详,因为我学业有成,在牛津大学拥有博士学位。
“母亲的葬礼结束后,律师找上门来,告诉我我不认识的父亲死了,而他的女儿,一个我更不认识的人失踪了。于是我便是这块地的唯一继承人。”
马车颠了一下,车夫稳住马匹:“啊,那场大火。”
“我对这个父亲没有感情,我想纪念我的母亲,于是决定在这个地方开办以我母亲的名字命名的大学——斯底亚。
“然后我来到了巴蒂洛夫庄园,或者庄园废墟,那场大火几乎把庄园夷为平地,根本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清理工作就要好几个月,于是我喊来了工人开始清理。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在地下室发现一具尸体。这具尸体不属于任何人,应该说已经死去二十年了,是一个女人。
你知道她吧?”
车夫打了马一鞭子,说:“那是卡珊德拉,村子里有名的美人。您父亲把她占为己有了。您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是她的女儿。
“说起那个女孩啊,简直是个恶魔,她出生时的胎毛是白色的,眼睛是红色的,
“妈的,就该在她出生的时候掐死她。”
“就是因为这个?”艾文轻蔑的一笑,“她应该是白化症,除了身体皮肤毛发和瞳孔颜色和正常人不一样以外,没有什么不正常。”
“随你怎么说,老爷,但我们都觉得她是个恶魔,我敢保证庄园就是她放火烧的。”
“除了和别人长的不一样之外,她有做过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那倒没有,她很少来村子里,偶尔来到村子里,我们也把她赶走了,所以她基本上都是在庄园里呆着。”
“你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卡珊德拉是怎么死的?其实和那个女孩没有关系,在卡珊德拉生下孩子后身体便开始走样了,雷明顿嫌弃她,便把她关在地下室,将她活活饿死。你以为这就是丑闻的极限了吗?不,我告诉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雷明顿的欲望都发泄在了那个女孩身上。”
车夫听了以后惊了一下:“老爷,这种事情不能乱说,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呀!”
“你怎么可怜她了?你不是觉得她是恶魔,还想杀掉她吗?”
“……”车夫语塞。
“老爷,这些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您不是说您在城市里吗?”
艾文故作神秘的环顾四周:“告诉你吧,我遇见她了。”
“谁?”
“那个女孩,我的妹妹,爱丽丝-巴蒂洛夫。”
车夫差点没有稳住马车,马车一歪,差点倒了。
“稳住!” 车夫拉住马,“老爷,你到底在说什么?!“
“一个鬼魂,老兄。我应该庆幸我妹妹没有死时的样子来找我,而且…真的很好看。”
车夫在胸口不停画十字:“我妈妈告诉我她曾经也遇到过鬼,那是在伦敦大火过去五年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孩子,看到一个没有头的男人一晃就没有了。”
艾文回头看了看装尸体的棺材:“那也只是一面之缘,在我来到这里的一个星期,她天天来找我,直到把我引到此处。”
“怎么说,她希望您安葬她?”
“希望如此。”艾文扯了一下风衣,“她很可怜,如果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可能就没脸见人了。”
“那老爷,如果我没猜错,那天晚上的大火,是她放的?”
“应该没错了。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如果没有什么原因,她的愤怒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爆发出来,也许是知道了自己母亲是怎么死的吧。”
谈话结束了,马车面前的景色开始变成了一盏盏灯火——艾文的住处到了。
艾文下了马车,指挥人把棺材卸了下来,停在后院花房,然后回到了房间。
他刚坐下,就响起了敲门声。
“卡洛斯,老朋友!”
艾文打开门,和来人拥抱了一下。
”来一些威士忌还是朗姆酒?”艾文打开酒柜,卡洛斯摇摇手:“不了老朋友,我马上还要去码头,长话短说,我把尸检报告带来了。
卡洛斯拿出一份文件,艾文接过后和卡洛斯寒暄几句卡洛斯便离开了,艾文这才打开尸检报告——
死者:雷明顿-巴蒂洛夫
死亡年龄:53
外观:皮肤大面积烧伤
死因:头部右侧天灵盖及向下一段遭受多次钝器打击致使颅内大出血而死。
解剖报告:死者胃部有少量有麻醉效果的颠茄。
“……”
艾文放下文件,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黄金烛台。
烛台上雕着华丽的花纹,中央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而在其右侧,则是触目惊心的大片干枯发黑的血迹。
“看来你的愤怒不只是火……”
艾文叹了口气。
窗外的乌鸦嘶鸣着,其中一只落下了一根白色的羽毛
“……不会结束的……”
“……乌鸦将送给这个世界,来自白色少女的礼物……”
“…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