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后。
祭影黯在寝宫沉思。
自晚宴之后,祭影黯更加谨慎了,也铲除了不少前朝余孽。
“咚咚咚”
祭影黯沉声道:
祭影黯“请进。”
那人走进来,祭影黯发现是朱娇。
朱娇脸庞上略带歉意:
朱娇“影黯,上次的事,是我太激动了,我……我只是太在意你了。”
祭影黯“你只是来跟我说这个吗?”
朱娇“不……不是的,我是来跟你说件事的。”
祭影黯没说话,示意她说下去。
朱娇娇丽的脸上是笃定的神色:
朱娇“影黯,你难道没觉得,你身边的人很可能怀有不臣之心吗?”
祭影黯“你说什么?!”
朱娇“就是与你最亲密的夜飞天都极有可能。”
祭影黯“胡说!飞天弟不是那样的人!”
朱娇“那么御王呢?他就没可能了吗?”
祭影黯想到以前问过夜飞天的话,觉得此人很可能是个异数:
祭影黯“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
朱娇露出隐秘的笑意,她要铲除夜飞天这个隐患,至于御王,她要让黎灰尝尝不听话的后果。
明日一早。
沫熙问祭影黯:
沫熙“我能做点什么吗?”
祭影黯“阿沫,其实你可以……”
沫熙打断祭影黯:
沫熙“祭影黯,我不想在这里白吃白住,或许我可以出去自谋生计。”
皇宫里什么都好,却偏偏漏算了人心。
祭影黯找了个借口:
祭影黯“阿沫,现在外面爆发了时疫,你出去不安全吧?”
沫熙也不是傻子:
沫熙“可是祭国没有水灾之类的现象啊?”
这……祭影黯眼珠一转:
祭影黯“贫民窟饿死了好几个人,没来得及处理尸体,所以就……”
沫熙犹豫了一下:
沫熙“好吧。”
森林。
白岸问零夜:
白岸“听说时希失踪了?”
零夜点点头。
白岸自嘲的笑笑:
白岸“时希的力量也很强,怎么会?”
零夜沉思:
零夜“我也不知道。”
祭国。
菱芳手里抓着一条白绫,将它挂在梁上。
既然祭影黯也不爱她了,那……活着也没意思了吧?
菱芳站在凳子上,眼中流出泪水。
她闭上了双眼。
大殿。
祭雅“喂!祭影黯,你人气真是高涨啊!”
祭雅嚷嚷道。
祭影黯瞥了她一眼:
祭影黯“又怎么了?”
祭雅“菱芳死了。”
祭影黯收回视线:
祭影黯“哦。”
侍卫长“报!”
祭影黯“怎么了?”
侍卫长“属下在夜皇寝宫里发现了前朝密函,疑似是夜皇写给前朝公主的。”
祭影黯“什么!呈上来!”
侍卫长恭恭敬敬呈上来。
祭影黯接过密函一看,顿时脸色阴沉。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祭国的重要机密,而且还是写给前朝公主的,落款还是夜飞天!
祭影黯仔细翻看着,发现字迹也跟夜飞天一样。
这时一位大臣轻咳一声:
大臣“陛下,夜皇怕是勾结外敌,怀有不臣之心啊!还请陛下早日处置夜皇,免得夜长梦多!”
祭影黯“传!让夜皇来见我!”
不久,夜飞天来了。
夜飞天揉揉眼:
夜飞天“影黯哥,什么事?”
祭影黯将密函摔在夜飞天面前:
祭影黯“这是不是你写的!”
夜飞天拿起密函一看,脸色惨白。
祭影黯吼道:
祭影黯“飞天弟,枉朕这么器重你、信任你!你竟然勾结外敌!”
夜飞天“这不是我写得,影黯哥,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祭影黯有些犹豫。
沫熙走出来:
沫熙“我相信夜皇不是那样的人。”
夜飞天有些感动,他握住沫熙的手:
夜飞天“阿沫……”
祭影黯看着夜飞天拉住沫熙的手,不知怎么的,竟感觉有些酸楚:
祭影黯“来人!把夜皇押入地牢,听候发落!”
沫熙“不要!祭影黯你不能赖抓无辜!”
祭影黯“阿沫,我是为了江山。”
也是为了你。
沫熙定定的看着祭影黯:
沫熙“祭影黯,陪你走到这步的人是谁?让你登上皇位的谁?给你歼灭敌人和前朝余孽是谁?陪你聊天散心在你难过的时候安慰你的又是谁?你怎么能这样敌我不分,你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吗?”
祭影黯刚想开口,朱娇在一旁发出刺耳的笑声:
朱娇“沫熙姑娘,不必在说了,你和夜皇是一伙的,当然会维护他!”
祭影黯挥挥手:
祭影黯“散朝。”
沫熙笑了:
沫熙“祭影黯,我想离开祭国了,你这里的人心都沉迷于权利游戏。人们生命都是游戏的赌注和棋子,这样一个祭国,里面皇帝又何尝是贤王呢?”
沫熙转身走出大殿。
这天晚上,祭影黯看见沫熙的房间亮着,知道沫熙一定是在收拾东西。
祭影黯站在窗外轻声道:
祭影黯“阿沫……”
他低下头,
祭影黯“你会恨我吗?”
沫熙没吭声。
不久,灯灭了。
祭影黯在沫熙正要走出房间的时候道:
祭影黯“阿沫,我喜欢你……”
沫熙出了门。
祭影黯长长的叹息。
第二天清晨。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大地已被冰雪覆盖,沫熙走在白雪皑皑的山上。
程宋“咳咳……”
沫熙急忙过去。
一个小男孩从雪堆了滚出来,直咳嗽。
沫熙拿出筐子里的陶瓷罐:
沫熙“喝点水吧。”
#程宋“谢谢……姐姐。”
小男孩喝完水后,沫熙问:
沫熙“你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山上啊?”
#程宋“我要给娘采灵芝。”
“咕噜~”小男孩的肚子叫了一声。
沫熙拿出热热的红薯,递给小男孩:
沫熙“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男孩道谢后接过红薯,却并不吃,而是把它放进口袋里。小男孩说,他要给娘吃。
沫熙跟着小男孩,走向山西侧的木屋。
木屋很潮湿阴暗,里面有一个面色蜡黄的妇女,明明只有二十几岁出头,却宛如行将入木的老者。
女人看见沫熙,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咳嗽起来:
女人“咳咳……”
小男孩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他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红薯:
#程宋“娘,我给你拿好吃的来了,是这位姐姐给的。”
女人“谢谢这位姑娘了。”
她又转头对小男孩说:
女人“宋儿,你吃吧!眼看我也不……咳咳……”
原来小男孩叫程宋。
沫熙上前扶住女人:
沫熙“您小心些。”
程宋坚定的说:
#程宋“娘,下次我一定给您采灵芝来!”
沫熙扶好女人,蹲下来摸了摸程宋的脑袋:
沫熙“你乖乖听话,跟你妈妈待在一起,姐姐就给你带灵芝,好不好?”
程宋懵懵懂懂的问:
#程宋“姐姐真的能给我带灵芝吗?”
沫熙点点头:
沫熙“嗯,一言为定。”
#程宋“一言为定。”
时间一晃,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沫熙在小客栈打扫卫生,这一天比较暖和,没有刮风。
她听了些风声,似乎是祭影黯打算剥夺夜飞天政权,但念旧情,只是将他赶出皇宫,认他自生自灭,毕竟,谋逆,是诛九族的死罪。
还有,似乎是祭影黯更加变本加厉,用铁血手腕剥削了许多势力。
沫熙苦笑一声,祭国啊,果然是人心算计的死亡沼泽,待的越久,陷得越深。
祭国。
侍卫甲“不好啦!太上皇中毒了!”
祭影黯“什么!”
祭影黯一拍桌子,
祭影黯“怎么回事!”
侍卫甲“据……据说,和太后有关!”
祭影黯阴沉着脸:
祭影黯“到底怎么回事?”
侍卫甲“据属下查明,太上皇是喝了太后亲自调制的茶,才中毒病危了,那毒是前朝秘制的毒,论解药,只有前朝的人才有……”
祭影黯“混账!”
祭影黯掀了桌子。
侍卫甲“还有,据说太后娘娘前些日子还和前朝余孽见过面……”
侍卫还没说完,祭影黯拂袖离去。
“砰!”祭影黯推开祭清方寝宫的门,大喝:
祭影黯“来人!把太后抓起来!押入地牢!”
凌飞莺还来不及问什么,就被抓走了。
祭影黯气愤的回到寝宫,朱娇走进来。
朱娇“影黯,我跟你说件事。”
祭影黯平静下来:
祭影黯“说。”
朱娇轻声蛊惑:
朱娇“想要救太上皇,只要杀了前朝余孽,就可以得到解药嘛!你本来就可以派御王去完成嘛!”
祭影黯“可是我已经剥夺他大部分的军权了。”
朱娇“这不是一箭双雕的好时机吗?你也不是想要趁机除掉他嘛,如果他杀了前朝余孽,那利你也收了,如果他被俘,当了叛贼,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了他,如果他战死沙场,那也用不着你出手了。”
祭影黯“我知道了。”
翌日一早。
御花园。
祭影黯坐在树下,对侍卫说:
祭影黯“传!让御王来见我!”
过了一会,黎灰走了过来。
祭影黯直载主题:
祭影黯“我们就不必卖关子了,我这次找你来,是要和你谈谈前朝余孽的事。”
黎灰“哦?”
祭影黯微微冷笑:
祭影黯“我希望你能亲自去边塞征战,歼灭前朝余孽。”
黎灰飞快的捕捉到了祭影黯的一丝冷笑,他轻笑一声:
黎灰“祭皇何必装傻充愣,我现在的军权,连自保都不能,怎么能去歼灭……”
祭影黯打断黎灰:
祭影黯“为祭国做贡献是理所应当,我希望你能尽早出发。”
黎灰“我知道了。”
明日一早。
沫熙在街上看见一群士兵身边围绕着百姓,场面十分拥挤。
沫熙好奇的拉住一个士兵:
沫熙“什么情况?”
士兵“姑娘,你有所不知,御王要收兵买马呐!”
沫熙“我可以帮点什么吗?”
士兵“姑娘,你受得了边塞的生活吗?”
沫熙“我不知道,没试过。”
士兵“或许你可以试试。”
沫熙“好吧。”
几天后,兵队出发了。
祭影黯亲自考察,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可他竟然在人群看到了沫熙!
祭影黯冲了过去:
祭影黯“阿沫,你怎么在这里!”
沫熙甩开祭影黯的手:
沫熙“别碰我!”
祭影黯手停在半空中:
祭影黯“阿沫……”
沫熙看着失魂落魄的祭影黯,突然笑了起来:
沫熙“祭影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身边最亲密的人都会背叛你,夜飞天谋反、太上皇中毒、太后娘娘勾结外敌……那全都是因为你!”
说完,沫熙坐上去往边塞的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滚滚烟尘。
祭影黯站在原地,他无比痛苦和迷茫,因为他吗?
去往边塞的路颠簸崎岖,沫熙有些倦意,倚在车壁上睡了。
不知外面有什么吵闹,沫熙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边塞了。
一个士兵说:
士兵“沫熙姑娘,边塞很干燥,你也多加小心。”
沫熙低声谢过,走向营地。
一个士兵问沫熙:
士兵“沫熙姑娘,你想担任什么?”
沫熙“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可以问问御王?”
士兵欲言又止,他不明白这么年轻的姑娘为什么不在闺房好好待着而来边塞。
沫熙走进主营:
沫熙“我能做点什么吗?”
黎灰答非所问:
#黎灰“我该怎么称呼你?”
沫熙“御王您随便。”
#黎灰“在边塞不要叫我御王了。”
沫熙“那……叫您什么?”
#黎灰“随你。”
沫熙走后,暗卫出现了:
暗卫“御王殿下,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黎灰“只是看着到有几分有趣。”
暗卫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过了一会,黎灰走出主营,朝沫熙道:
#黎灰“你过来一下。”
沫熙“你……你叫我?”
黎灰点点头。
沫熙走过来,黎灰说:
#黎灰“你想带兵打仗吗?”
沫熙“为什么是我?而且我只是普通人。”
祭国。
祭影黯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大臣们一个个寒噤若蝉,祭教皇最近总是无缘无故的惩处大臣和侍卫。
朱娇笑着走来:
朱娇“影黯,我们可以借一步聊吗?”
御花园。
朱娇低声说:
朱娇“影黯,难道你不觉得沫熙这么排斥你,是有人故意为之?”
祭影黯“谁?”
朱娇“祭雅。”
祭国。
祭影黯低喝:
祭影黯“来人,把皇贵妃押入地牢!”
祭雅愣住了:
祭雅“什么?!”
侍卫们七手八脚的抓住祭雅,祭雅反应过来,叫到:
祭雅“祭影黯!你神经病啊!我哪得罪你了!”
祭影黯挥挥手,示意侍卫们把祭雅押入地牢。
祭雅“祭影黯!你这个狗屁不是的混蛋!狼子野心!狼心狗肺!死了要下地狱!”
祭雅吼道。
朱娇露出隐秘的微笑。
边塞。
沫熙摇摇头:
沫熙“我不会武功,对于军事也不了解,我还是照顾伤员吧。”
#黎灰“没事,我教你。”
地牢。
祭雅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凌飞莺无奈的看着。
凌飞莺苦笑:
凌飞莺“都是命啊。”
边塞客栈。
夜飞天在灰头土脸的劈柴。
路人甲“哟,这不是夜皇吗?被祭影黯赶出皇宫后竟然做低级伙计!”
夜飞天没吱声。
中午。
夜飞天汗流浃背的去厨房拿午饭。午饭甚是寡淡,两个饽饽,一碗白粥。
夜飞天狼吞虎咽的吃着。虽然没什么味,但夜飞天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客栈门口吵闹起来。
夜飞天好奇的看过去,发现是边塞的一些士兵。
夜飞天差点叫出声,因为他看见了沫熙。
沫熙神色疲惫,她随意的点了几个小菜,刚准备吃,结果夜飞天溜到她身边,推了推她:
#夜飞天“阿沫!”
沫熙“夜皇?”
#夜飞天“我已经不是夜皇了,你就叫我夜飞天吧。”
沫熙“夜飞天,你真可怜。”
夜飞天却满不在乎:
#夜飞天“也没事啦,反正我也没什么野心、没什么征服欲。”
#夜飞天“阿沫,其实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所以在祭国,我就想保护你,可现在……”
说着,夜飞天就摇头叹息。
沫熙“祭影黯……居然是那样的人!”
#夜飞天“影黯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夜飞天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意,
#夜飞天“他只是太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
聊了一会,沫熙和夜飞天匆匆告别了。
祭国,地牢。
祭雅还在地牢里破口大骂,骂祭影黯无耻,骂祭影黯卑鄙,骂祭影黯无情无义,骂……
祭雅骂的嗓子哑了,也骂累了,祭影黯都没有要来的迹象。
祭雅咬牙切齿的骂着:
祭雅“我诅咒祭影黯被人给毒死,喝凉水塞牙缝,出门叫马车轧死……”
凌飞莺“看来我们只能盼望祭清方醒来了。”
祭影黯来地牢巡查,发现凌飞莺满脸难过。
凌飞莺自言自语道:
凌飞莺“人呐,有谁能保持初心?”
祭影黯仍然阴沉着脸。
凌飞莺掏出银针,针上只有让人暂时麻痹的药。
祭影黯打开牢门,刚想开口,只感觉腹部一痛,凌飞莺就冲出去,打开祭雅的牢门拉着祭雅逃了。
祭影黯低声道:
祭影黯“可恶!”
过了几个月,边塞。
营地这里已经陷入兵少粮尽的状态,也不知怎的祭国就已经停止发放军粮,祭教皇的用意已经不言而喻。
前朝余孽日夜猖狂,边塞只剩下这些残兵在苦苦支撑。
沫熙现在也精通兵法、军略,在军营中也挺有威信的,但军队寡不敌众,没办法对抗势力雄厚的前朝余孽。
黎灰和沫熙坐在军营里相对无言。
黎灰先发话:
#黎灰“你带着仅剩的兵卒从北边突围,我带着几个亲士在后面拖住他们,你到祭国之后找祭皇寻求支援,再来救我们。”
沫熙“我知道了。”
夜风萧萧,刮在脸上风如刀割。
沫熙“所有士兵听我指令,从北边突围!”
士兵“杀!”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军队也死的死伤的伤,沫熙看着,不禁有些伤感。
一个士兵安慰道:
士兵“没事,沫熙姑娘,等到了祭国,一切就有救了,祭皇,一定不是那么冷血的人的!”
路一直赶到早晨,终于到祭国了,祭影黯正在开早朝。
侍卫甲“报───沫熙姑娘求见!”
祭影黯愣住了,阿沫?
沫熙走进来:
沫熙“请祭皇立即支援边塞军队。”
沫熙说完转身就走,祭影黯却冲下来拽住沫熙的手:
祭影黯“阿沫,我不会支援边塞的!”
大臣们十分吃惊,纷纷议论:
大臣“什么?”
大臣“这……”
前几个星期,朱娇通过秘密通道得到解药,交给了祭影黯,于是祭影黯就打定主意,要将黎灰永远留在那里。
至于沫熙,他本来想费尽心思带回来,没想到沫熙居然回来了。
祭影黯对沫熙说:
祭影黯“阿沫,那些人与你无关。”
沫熙“他们与我有在沙场冲锋的交情!我不能像你这样无情无义!”
祭影黯惊愕的看着沫熙,他没想到沫熙会这样说他。
沫熙转过身:
沫熙“这让我想起被冤枉的夜飞天。”
祭影黯“阿沫,我这也是为你才这样做。”
你一点都不理解。
沫熙直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