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搁盛长枫没中进士之前,林小娘或许还能听的进墨兰说的这话,可现在她儿子都出息了,自觉能在这盛府中腰板挺直了的林小娘,又哪听的了她的这些话。
一把扯出被墨兰拉着的手,拿着手帕矜持的理了理,不以为然道:“怕什么,有你爹爹在,你哥哥又这般出息,多的是闺秀想嫁他,他的婚事我们自是不必愁的,哪用的那贱……”
墨兰:“阿娘,慎言。”
被墨兰呵斥住的林小娘,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墨兰,伤心道:“你……你……居然为了那贱……那边那个女人来凶我,你……”
看着说着说着就要掉金豆子的林小娘,墨兰头疼的扶了扶额,压着嗓子耐心道:“阿娘,墨儿没有要凶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让你……唉呀,祸从口出你知道吧,我就是想让你不要说那些招人记恨的话。”
“阿娘,你今日是高兴的忘了形了,爹爹虽宠你,可您终究是妾,往日里您和大娘子纵有再多的龃龉,可也没从在院子里这么骂她贱……的,若是让大娘子知道了,或是传了出去,您说怎么办?”
“治家不严,宠妾灭妻,让外人知道了,就单是这两项,哥哥和爹爹的仕途还要不要了?”
“今日两个哥哥都中了,算上爹爹一门三进士,是多大的风光和荣耀,现在外面有多少人盯这咱们府里的,刚才祖母说的话您都忘了么?”
被墨兰说的清醒过来有些后怕的林小娘,知道刚才自己因为一时得意变得有些张狂了,想认错,可又不想在女儿面前失了自己这个做娘的脸面,一时之间竟是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墨兰在她身边长这么多年,见她这样,哪还有什么明白的,贴心的递了个台阶,
“阿娘,过几天管家就会给哥哥他们这批进士授官了吧,依照旧历不出意料的话,二哥和哥哥定是会入翰林。十八、九岁的翰林,您说这外面是不是争相着打听哥哥,想让自家女儿……”
“胡咧咧什么,开口闭口就是婚事,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闺秀该说的话么?还说我,这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了,少不得罚你抄几遍女戒女德。”
顺着墨兰给的台阶下来的林小娘,立马就着墨兰给的话题,不轻不重的说了她两句,将自己刚才被她说教在婢女们面前失的脸面,多少找回了一点。
心里那点被女儿说教劝诫的不自在,也随着她自己说的那两句话消失了。
父子哪有隔夜仇,这句话放在林小娘和墨兰身上也有着另类的道理,这么多年来一直标榜着自己是个为子女付出一切的林小娘,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将她疼入骨子里的女儿给记恨上了呢……
带着墨兰在花园里转了几圈,母女两的气氛又恢复到之前那样,说说笑笑亲亲热热的,林小娘这才放了墨兰的手,找了个由头独自回去了。
看着林小娘在女使婆子的拥簇下离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墨兰眨眨眼,刚想回去休息,身后就响起了一道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