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呼陡然响起，接着便是压着嗓子的咒骂，他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一把夺过了娘娘手中的刀刃，仍在了地上。
背后鲜血浸湿了衣服，传来阵阵刺骨的疼，面上肌肉早已不受控制，龇牙咧嘴，眼中有抹厉色一闪而过。
他余光瞥向被自己扔到一侧的匕首，似是被那血色刺到，怒气腾腾的望向来人，阴测测的，尖细的嗓音随即响起。
“这么多年过去了，娘娘怎么还没学聪明？”他嗤笑一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娘娘若是当今日没瞧见便罢了，也乐个清闲。”
平日里文文弱弱，病痛缠身的人，这一刻却挺直了她那单薄的身躯，将楚乔牢牢挡在身后，半步不移，眼神坚韧，“放过她。”
“娘娘还真是天真，到手的肥肉哪有说扔就扔的。”更何况，这人他已觊觎许久，若不是以前有那个老嬷嬷护着，宫规森严，一直寻不到机会，又何至于拖到今日。
他倒也不是多喜欢这丫头，只是在宫里待的久了，胃口也被喂得大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惦念。
冷宫偏僻，关着的都是罪责深重，失了帝王恩宠的妃子，旁日里侍奉的宫室都多有怠慢，巡逻的侍卫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他今日此番行事，已是犯了宫规，若是被人知晓，免不了要被除以极刑，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死人的嘴才能保守住秘密。在这高墙之中，出点意外，死几个人，也不过是多了些饭后谈资罢了。
“你放了她，今日的事我就当没瞧见。”蒋婕妤上前几步，将跌在地上的她扶起，替她整理好散乱的衣裳，又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帕子，温柔细致的擦去她脸上沾染的污渍。
楚乔的手被蒋婕妤紧紧攥在手心里，她能感受到身前之人的害怕，哪怕她待她还是一样的温柔。可替她擦泪的双手却是在止不住的颤抖，就连那面上都带了几分惶然失措，她只是在强装镇定，她只是想保护她。
有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她脸上，替她擦脸的人暮的睁大了眼睛，嘴角有鲜血溢出，沿着嘴角滴落，绣着兰花的锦帕掉在了地上。
蒋婕妤僵硬的回头看向身后，那太监不知何时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正牢牢握在手中，刀刃上一片血红，沿着刀尖儿淌血。
“奴才说的话，娘娘怎么就听不明白了？”那人背光站着，一片黑暗之中，楚乔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一声狞笑，“若是娘娘不出来，奴才自然可以当做什么也不知，夜夜安睡。可事到如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能保我平安。”
说着，便高高扬起了手中匕首，狠狠地插了下来，楚乔楞在原地，恍若失了魂魄一般。
蒋婕妤没有挣扎着去躲那刀刃，只是拼了命的去挣被楚乔紧紧攥着的手，然后一把将人推开，怒声低吼，“快跑，跑……”
只来的及说出这几个字，便被那太监一把捂住了嘴，“贱人，着什么急？我一定会送你们下去团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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