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生的极为俊美,不似普通武将孔武有力,匪气横生,倒是像极了京都游街,意气风发的小公子。
他眉眼秀丽,清眸温润,垂着眼睛瞧人时,看谁都温柔似水。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好看,宛若春风拂面,秋月高远,叫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哪怕常年征战,铠甲加身,也不会让人感到杀戾之气,不过是抹去了外面那层柔和,眼神坚毅,好似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压倒他。
大抵是多年征战沙场,磨炼出了那身气场,只是遥遥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楚乔收回视线,暗自告诫己身。这是一双含情眼,不能多看,否则总会生出些旁的心思来。
“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而小南辰王,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兼有皮相骨相的人,百姓们都说,这比帝王骨还稀有。”
楚乔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这句话,面色又苍白了几分。这句话,好似是周生辰一生悲惨的开始,让刘子行记了一辈子,也忌惮嫉妒了一辈子。
剔骨之行,何其残忍,整整三个时辰,何其痛苦。
多可笑啊,周生是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皇侄手中,死在了阴谋诡计里,连自己心爱的姑娘都不曾见上最后一面。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真是讽刺至极!
“你脸色不大好。”周生辰神色担忧,手抚上她额头,试着温度,入手却是一片冰凉。
额头上传来一阵暖意,将楚乔不知跑到哪里去的神思扯了回来。愣怔了一会儿,将还放在额头上的大手牵在手里,放下,露出一个笑来,“吹着风了,瞧着白些也是常有的。殿下,我没事儿的。”
楚乔见他还有些不放心,悄悄用手捏了下他手腕,已示安抚。多年相处,她早已将这人的性子摸了个七八成,既倔强又细致。
这人方才想先行一步,带她回营地。
周生辰收回手的动作不紧不慢,端坐在马上,虽什么也没说,这一路行军的速度却是快了不少,回营地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
几人到时,军师正等在营帐外,瞧见他们,远远的就迎了上来,作揖道:“恭喜殿下拿下此战!”
“恭喜殿下拿下此战!”将士们下跪恭迎,臣服于他们的王,祝贺声此起彼伏,久不停歇。
“军师,久违了。”周生辰看着下首的老人,眸中带笑,眉眼温柔。
楚乔利索的翻身下马,快走几步,跑到军师身侧,抱着人胳膊不撒手,“军师怎么就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
“谁不知道,殿下最是宠着你。有殿下在,说能伤了你?”谢崇看着自己身侧的小姑娘,笑逐颜开,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安然无恙。也就彻底安心了。
他拉着楚乔往营帐走,惊觉手心里的柔夷肿的厉害,低头望去,一片胀红。想来是行军路上?冻伤的,若再不护着些,怕是要生疮,到时冬日里生火暖和起来了,怕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