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

你看那天空中翱翔的鹰，是多么的英气逼人，从盘旋的树枝上奋起而飞，终飞向那蓝天。

这不禁让我感到心旷神怡。

仿佛只是于一瞬间，在这一秒钟飞驰而过，留下了太多可有可无的东西。

……车上，我闭上眼睛，细细聆听着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在过了九年之久，我终于从城镇里回到了老家，那个让我有些许恍惚的地方，不合时的画面伴随着记忆出现，我便不再回想，索性睁开眼睛思考。

离开车站，踏上砖瓦路，我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陈旧的街景，那颜色，气味，气氛。明明我已是很久未来到这里，却给了我一种很怀念的感觉。走在路上的人们步履轻盈，仿佛每个人都很幸福。日光透过路边枝叶造成的斑驳光点，将向前延伸的砖瓦路照的透亮。清风轻轻吹拂着我的头发，呜响了路边的枝叶。

“哎呦，对不起！”

一个小女孩撞到了我，便脱口说出这句话。

“没关系，去玩吧。”

我摸了摸女孩的头，她便跑走了。

“谢谢你，大哥哥！”

身后追赶女孩的男孩特意跑过来向我道谢，让我愣神了一下，还没等开口，两个孩子便跑到远处去了。

继续往前走，不远处便可以看到一个切糕铺子。那切糕铺子依然开着，一切都是老样子。我回忆起母亲带我来买切糕的印象，小时候这个不能多吃，让我哭了好久，不过哭过之后吃的倒是特别香……

“奶奶，那一块切糕。”我站在铺前，注视着这位老人。九年前她在卖切糕，现在她依然卖切糕。

“给。”奶奶的手依然健活，手起刀落，一块切好的切糕就递到了我的手中。

“哎，奶奶？这份量会不会太多了？”我对这明显打了一圈的切糕表示疑问。

“哈哈，孩子，快回去陪父母吧，别和我一个老太太叫板了。”老奶奶笑着说。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奶奶仍然记得我。

我半天无声，只说了一句“谢谢您”便匆忙离开了。

拿着手掌大的切糕向家里走去，心里感觉暖洋洋的，忍不得步履轻盈起来。

路过了一家图书馆，乡下的图书馆带着陈旧的气息，想起爷爷小时候拿着那些爱国书籍发给我们看，后面的歌曲至今仍记得——接过雷锋的枪，雷锋是我们的好榜样……

在我前脚踏进图书馆时，我犹豫了。想起以前不小心弄坏的那本爱国书籍，我的脸就不由得烧红起来。

“孩子，来看书的吗？”爷爷打开了里屋的门询问我。

“我……嗯，来看书的。”我回答道。

“唉，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喜欢什么，于是每本我都买了一点……”爷爷笑着对我说。

“嗯。”我掏出一本书仔细端详，爷爷保存的很好，没有一点灰尘。

“唉，现在来看书的孩子越来越少了，不知道我这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

“一定能的。”我是想这么说，刚一回头，一本书就放到了我的手上。

这本书侧面遭受到了破坏，似乎是有人打理，一直在翻修。

“拿着吧。”爷爷背过去，似乎哼起了歌，这旋律我一直记得。

“对不起，爷爷。”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不打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回去陪陪父母吧。”爷爷哼着歌，我朝着他的背影，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您。”我是这样说。

似乎是解开了什么心结，围绕在耳边悠长的杂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们的欢声笑语，孩童的嬉笑打闹，清风拂耳。

再往前走，能看到一家花店，从打记忆里开始，花店内的花始终都盛开着，被姐姐打理的很好。

顺着花香，我忍不住进入花店。小时候，我很喜欢金盏花，结界就把它放到盆里养，我便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它。

“呀，欢迎光临。”似乎是注视到我的存在，姐姐从屋内走了出来。

“想买些什么花？小弟？”姐姐问道。

“……”我四处张望，每株花都被照顾的无微不至。这时，在窗户旁，我看到了一株金盏花，似乎有些泛黄，但它依然向着阳光开放。

“噢！那是金盏花，很久以前养的，现在还活着，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吧。”姐姐笑着说。

“很久以前？”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那株金盏花，自从我走后，少了人的照顾，也能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哈哈，给你。”姐姐递给我一个小喷水壶。

“这是很久以前，一个弟弟用的 他曾无微不至的照顾它，自从他走后，这个担子就落在了我身上 我想，这株金盏花一定在等待着他的归来吧。”姐姐说着，把我推嚷到金盏花旁，我用小喷水壶给金盏花浇水，阳光将它照的透亮。

“哼，小弟，你要是觉得不错的话，这盆金盏花送你了。”姐姐说。

“……不用，就让它在这里吧，说不定某一天，那个孩子会回来，鼓起勇气对所有人说，我真的回来了……”

……哑口无言。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快回去吧，父母在等着你呢。”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我答应着，走出了花店，大步流星，极速奔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家，眼泪已经如弦崩了一样外泄，这是喜悦的泪水。

终于，我来到了家门口，咽了一口口水，打开了那个许久未动过的门。

“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饭快好了，马上就吃。”母亲慈祥的笑容面对着我，我冲过去，抱住了母亲，哭的像小孩子一样。

那是我九年以来，唯一一次哭泣。

……车上，我闭上眼睛，我没有理会周围人的闲杂碎语，我觉得我突然释然了。回想起一瞬间，仿佛飞驰而过，经历了太多可有可无的东西。

我该在天空中翱翔，我应在天空中翱翔，我必须奋起而飞。

2020.3.16作者回到老家后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