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专心吃饭的玄女不晓得墨渊特意因着她喜欢去后厨学了她吃得欢的菜肴。因着这时代，这些手艺是吃饭的家伙，一张菜谱能传几代人，够他们生活无忧，厨师一开始不愿教，只觉得墨渊是来闹事的。墨渊亮出一枚金条。

墨渊“店家说笑了。在下学这菜不是为了生意，不过是在下娘子，平日里吃不下什么饭菜，如今吃了店家的菜却是食欲大开。我与娘子住的远，每日往返不便，因此想学了菜肴，回去讨娘子开心。”

那店家哪里见过金子，还是这么大的金条。顿时眉开眼笑，收了金子：“老爷的娘子好福气啊！若只是讨夫人欢心，老爷若想学，我必是倾尽所有来教授的！只是老爷……小人生活不易，全凭这一手厨艺，老爷您财大气粗，若是也开了一家店，做了一手好厨艺，小人可就要活不下去了啊！”

墨渊顿时明白。

墨渊“店家放心，在下学习只为哄娘子，绝不用来做生意。若店家不放心，可在契约书上写明。”

那店家闻言这才放心，眉开眼笑起来，认认真真的讲授了做在的方法与调料的分量，只讲了一遍，墨渊便有模有样的学上了手，做了一份色香味俱全，不亚于店家的菜肴。店家啧啧称奇：“老爷真乃人中龙凤！夫人能遇到老爷真乃她的福气。”

墨渊“遇到她，是我的福气。”

墨渊唇角微扬，表情柔和，这在外人看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若叫玄女看了，必是要大惊：墨渊竟是笑了！

墨渊回来的时候，玄女已经吃的差不多。她看着桌上近乎干净的盘子，有些尴尬。

姜筱“你去得太久了，我又太饿了。不然再点一些？”

墨渊“不必，你吃好便可。我已是上神，早已辟谷。”

玄女点头，才想起眼前这个其实是个不染五谷俗世的上神。

都怪他平日太不正经，才叫她半点尊敬之心也提不起来。

玄女结果墨渊递来的帕子净了手，两人便一同离了饭馆。

此刻夜色渐沉，河中点点星河璀璨，是那些心悦君兮不敢说的姑娘们的心声。玄女瞧着那一盏盏莲花灯，倒映在河水中，漂亮极了。

墨渊“你可要点一盏？”

玄女回过神，墨渊便递来一盏莲花灯，温声问道。

姜筱“好啊。”

玄女也不矫情，接过莲花灯，由着墨渊将蜡烛点燃，闭着眼睛许了愿，边将莲花灯放入河中。

姜筱“我记得对着莲花灯许愿，天上的神仙是会听到的。你能听到吗？”

墨渊“我不管这些，不受人间香火。”

墨渊“会管这些的，多是些实力不强的，若仅凭他们自己，怕是晋升无望，便与人间建立联系，接受人间香火，帮人还原。”

姜筱“那我许的愿该是哪个神仙能听到？”

墨渊“司命星君素来喜爱编写人间命理，他或许会关注。”

墨渊“你若有什么愿望，和我说便是。他能帮你的，我也能帮。我若帮不了的，他必也做不到。”

玄女闻言很是失望，若这愿望只是能叫天上的那群神仙来实现，那必然是做不到的。她既庆幸自己刚刚不过胡乱许了个希望自己能变强的愿望，没莽撞的许愿回家，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又失望于她不知如何能回家。闻言只是一笑。

姜筱“我也没什么愿望，不过是希望自己强大一些，往后的日子顺遂一些罢了。”

两人放了莲花灯，便沿着河边一路走着，远处喧闹的夜市令玄女怀念起自己的世界。这时候若是走在故乡的夜市，此刻就该有涮串，烧烤，麻辣烫，旋风土豆片……

姜筱“哧溜！”

玄女没忍住的吸了一口口水。有些东西不想还好，越想越馋。

墨渊“可是饿了？”

明明玄女刚吃完饭没多久，那小肚子还微微凸起着。可她就是馋，想吃涮串，想吃麻辣小龙虾，想吃关东煮，甚至，薯片，辣条，快乐肥宅水……想吃的东西太多了，眼下却一个都吃不到，她咽了咽口水，想找些相似的食物解解馋。她点点头。

姜筱“我不饿，就是馋了。也不知有什么好吃的，却总是想吃点什么。”

墨渊“那就一家家看下去。”

墨渊带着玄女一家家走下去，包裹着满满羊肉馅的馒头，带着特有膻腥味的羊肉汤面，苏黄香脆的烤饼，酿好的醉蟹……

玄女每到了一个摊子，墨渊便将所有食物一样买一个。

姜筱“这太多了，我吃不了。而且有些我也不爱吃。”

玄女觉得荒唐。

墨渊“你只尝尝，找些合你胃口的。剩下的我帮你吃。”

玄女可耻的心动了。这种每一样都尝一尝，好吃的多吃几口，不好吃的别人帮着吃，完全不担心浪费的美食行动，她早就想体验一回了！

姜筱“那，那我就每一样都尝尝了？”

墨渊“遇到喜欢的也别多吃，小心积食。”

姜筱“那你吃太多不难受吗？况且你不是都辟谷了？”

墨渊“偶尔尝尝并无大碍，且我原型是龙，这些吃食于我不过凤毛麟角。”

想了想剧中墨渊的体型，玄女咋舌，有些羡慕。她也好想要这种大胃啊！可以痛快的品尝天下所有的美食！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不远处，瑶光上神却带着她的侍女们也走在夜市中。

“上神！那野狐狸太过分了！竟叫墨渊吃她剩下的食物！墨渊上神一定是被那狐媚子迷惑了！”

瑶光没理会那侍女的抱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烤饼小摊上。

瑶光刚刚，她吃这个的时候笑得特别开心……

瑶光“你帮我买一份那个。”

瑶光指着那烤饼摊道。

侍女大惊：“上神！莫要让这些凡间俗物玷污了您的身体！”

瑶光“无妨。”

瑶光淡淡道，径自随着前面两人离去。

走着没几步，她便又看到那小狐狸吃着一串糖葫芦吃的欢心，她扭头看向右边的侍女。

瑶光“你去帮我也买一串那东西，红红的。”

瑶光生在洪荒年间，每日的生活除了修行还是修行。因着是四海八荒第一女上神，瑶光的门下从来不乏女性前来拜徒。只瑶光嫌弃她们天赋不好，不肯收徒，那些天赋不佳的便留在府邸做了婢女，平日里服侍瑶光上神或是她座下的徒弟。她平日里不染俗事，仙界的新鲜事物都多有不知，更不提凡间种种。说来她与墨渊自幼同窗，由父神照顾长大，因着收了的侍女成日嫁人，成亲，唯有墨渊上神配得上您的话语说多了，瑶光便也可有可无的搬来了昆仑墟附近，等着与墨渊成亲后能多加切磋。毕竟那些侍女的话她虽然左耳进右耳出的偏多，但有句话她确是听进了心的：若您嫁给墨渊上神，他必然是您说什么他听什么啊！

瑶光若我嫁给墨渊，我叫他拼出全力与我打，也是可以的了？

瑶光心动了。她自幼生活便知留修行，可她天赋比不上父神的长子，平日与他切磋，纵使墨渊想让也常常输多赢少。若都是输，瑶光宁可与全力的墨渊厮杀。若是赢，赢一个处处让你的人又有什么意思？况且自父神身归浑沌，仙魔大战爆发又结束后，瑶光再与墨渊约定切磋便时常要面临墨渊的推脱。折颜因着伏羲琴染了魔性再不能打。东华比她高了一倍，唯有墨渊，与她辈分相当又自幼切磋，如今连这个伙伴也没了，瑶光难免觉得委屈又憋屈。落座在昆仑墟附近便也颇有一丝“我就静静看着你”的意思。

只可惜瑶光不知，墨渊回避她是因为她侍女们传出的瑶光心悦他的谣言。瑶光这般越是追着他切磋，他便回避的越厉害。而瑶光，墨渊越是回避她，她便越是委屈，硬是要追着墨渊也得和她切磋一番才是。两人关系便是由此越闹越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