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蔼回到了月渺轩,这是独栋的三层别墅,很久没回来按理应该先打扫,也是亏得白芷提前叫了家政。
推开久违的大门,种种回忆便袭了上来。
多久了?上次还是和林逸住在这,不过好像也没多久。
笑的有些难看,何云蔼的脸色白的有些吓人,打开冰箱,果然,东西都买好了。吃块黑巧克力,动手摸到了酒柜。
何云蔼拿出一整瓶威士忌,她甩掉高跟鞋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浴室。开了开关,就往冷水里坐,“找点快乐吧,”
喝酒吹瓶,这个陋习何云蔼隔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改掉甚至是反复犯。
风衣被她扔在客厅沙发,剩下的内衬,上衣被她扯掉两个扣子,里面的戒指露了出来。
就近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何云蔼脸上已经卸下了职业需要的微笑,她卷起右手的袖子往小臂狠狠的划了一刀。
整个人浸入冷水中,小臂流出的血在浴缸中点出一朵妖艳的彼岸花。何云蔼完全没有反应,只是身子微微发颤,她不怕痛,从小到大,手术、她自己的自残,她的神经传导已经出了问题。自残就和吸毒一样,这点何云蔼是了解的,她需要痛觉刺激,除了这个,是真没有别的能让她重新感觉自己还活着。
“呃,嘶”嘴里只是吐出来几句呻吟,“云蔼,妈妈真的熬不过去了。”
云蔼,不然我就和你妈离了算了。她这样,谁都不好受。
你爸他在外面肯定有人、你在哪?
你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怎么配和我们比!………………
“我,呵!我盼着她死,什么好朋友!”有无数只手在掐着何云蔼的脖子,她想逃,可是自己的母亲死死的抱着自己。
云蔼,别走呀!你走了妈妈怎么办?妈妈将来还得指望你呀!
她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云蔼记得父亲说过母亲是打碎了玻璃杯用碎片割腕。
“妈妈!别!”女人转身,冲着她笑笑,腕上咕咕留着血。浅色的眼睛,挂着泪。
离她越来越远。
再然后,她听到了爆炸声。
活着,云蔼活下去
“林逸!”林逸满身血的护在她身前,脸色苍白,身上全是血。她看着他,气息越来越弱直至断了气。
那句没说出口的我爱你,自此成了永远的遗憾。
这次她是完全陷进去了,酒劲突然加重,何云蔼骤然睁开眼,不行,不能再晕过去了。
也算是她长期形成的理性,痛觉可以使大脑分泌多巴胺苯乙胺,和吸毒成瘾差不了多少,身体舒服是舒服,但适可而止这点深深的刻到了她的基因里。
几乎是挣扎的使劲,她走出浴缸回到自己的房间,跌跌撞撞的找出医药箱给自己的伤口消毒包扎。酒劲的生理性刺激又袭了上来。
没,没力气了。算了,就这么睡一觉吧。
次日,一睁眼,周围白花花一片。消毒水的味道,怎么回事?
再看看自己的手,在吊点滴。
“呃,”何云蔼条件反射的打算支起,可就是使不上劲。胳膊肘好像触到了一个东西。
“何云蔼!”
梁筠钺!
反应是一样的,不过何云蔼发现,梁筠钺和以前变化好大,怎么现在竟然会这么正经的生气了?
“你先别说话!你脱水了,嗓子还有些灼伤。”梁筠钺手忙脚乱的拿起旁边的保温杯,用棉签粘了点水,轻轻的往何云蔼的嘴唇上抹。
“云蔼,自己身体不好还不好好吃饭!自残!手废了怎么办!”明知不能说话还问,何云蔼总想把眼前的手拍开。
“嗯,是这样,白芷看你回来要给你接风。她去了外省下午回来,叫我带你出去,先找周老报个到。”他早看出何云蔼要杀人的想法,眼里的火气逐渐变成怜惜。
何云蔼看着这个人,梁筠钺的五官比少年时锐利很多。眉目间,为什么让她想起了古代的翩翩公子。“下次再用,一个人是想死吗?知不知道我今早过去,你那个体温四舍五入就是死人。”这句话能明显看出他生气了,“你这个身体,本来生理期就痛,现在还这样。等会打完点滴,我喂你喝点姜汤。”
生理期,这话换一般人会臊,何云蔼一个把裸体当尸体看的,没什么反应。
等等,他,还记得。生理期都是初中的事了。吞了口口水,疼,但是还好。
“毕,毕业前什么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你别再管我。”何云蔼始终是抵触的情绪,其实生理心理都排斥这样的接近,整个人活了这么些年特别好洁,不爱和旁人接触尤其是在林逸身故后。梁筠钺人不错,就是,为什么要喜欢她。
“你男朋友呢?”梁筠钺凑近了在她耳边耳语,“不在这,我就还有机会。”
“他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