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两人回到课室是，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铭的座位。

空空如也...跟角落里男生们用来放篮球的地方一样。

那家伙想必又是跟以往那样，跟那些男生一起打篮球去了。

好羡慕...明明以前我也会在里面来着。

因为言青空虽然平时也算得上是一个文静的男生，但运动天赋却意外的不错，因此也练就了一身不错的打球技术，所以这些热爱篮球运动的男生也乐于跟她玩在一起，她与这些人的关系相较于其他人也好一些。

刚从楼里出来到了篮球场，她就正好看到场上的方铭带球过人的一幕。

常年混迹球场而磨炼出的运球技术，在连续突破了好几个对方人的防守后，三步上篮，方铭手中的篮球以一个优美的弧度直接从篮筐落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帅。

忽然有些手痒了。

在场外随便找了张长凳坐下，静静的看着不远处那群挥洒着汗水的少年们，她稍微有些失神。

以至于她都没注意到，那些男生已经停了下来，其中一个还在跟方铭指了指言青空这边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后者那明显有些慌乱局促的表情。

这场比赛忽然停了下来，因为方铭离开的缘故，男生们重新开始分配队伍。

直到方铭快要走到她跟前，言青空这才反应过来，像往常一样把放在自己身旁的饮料递了上去。

方铭也自然而然的如往常一般伸手接过，仰着脖子喝了起来。

望着眼前男生不停蠕动的喉结，言青空稍微皱了皱琼鼻。男生刚经历过剧烈运动而特有的雄性气息迎面而来，让她稍微有些不适应。

“你怎么下来了。”方铭一边拧上瓶盖，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毕竟眼前的这位人儿往常可是能够整个上午都坐在椅子上都不曾挪过位置的主，连卫生间都不去的那种。

“课室那边有些无聊，就过来看看。”接过方铭递过来的饮料放在身旁，言青空的目光越过方铭，投向了他身后的篮球场上。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言青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那群男生好像在注意到自己的到来以后似乎表现得比以前更显得卖力一些。

以至于这场激烈异常的球赛让她看的津津有味。

手更痒了。

“要不要上去试试？”注意到少女眼中闪烁着的光芒，方铭开口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少女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兴奋的拉起一旁的方铭。

“走走走，刚好手痒了。”

一直都在激战着的男生们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女生，毕竟打球时眼角的余光就一直都在盯着人家呢。

一个已经上场很久的男生自告奋勇的腾出了自己的位置，于是言青空顺理成章的接替了他。

少女的身形矫健，配合着与之不相称的柔弱外表以及熟练的技术都令人纷纷刮目相看，尤其是那张白皙精致的俏脸因专注认真而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在场的所有男生都微微失神。

轻松的抢断了对方一个传球，看了一眼场上所有人的站位，言青空忽然突发奇想，索性站在三分线外直接跃起。

很优美的弧线。

甚至没有沾到框子。

可，她总是有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但她又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出在哪里。

她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前面的那个高大壮实的男生，他是在自己跳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跑到了这个位置。

而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他稍微花点力气跳起来，自己这一球就要被拍掉。

欢呼声过后，对方开球。

直到这次，她才终于察觉到不正常的地方到底在哪。

轻松的抢到球以后，言青空也不打算再投个三分，而是直接运球到篮筐底下，像刚刚方铭那样。

两人的结果相同，动作也是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方铭突破了层层防守，而她更像是一个人在这里表演，旁边的几个人充其量也只是个站的近一点的观众罢了。

“无聊。”心里暗骂了一句。

抿了抿嘴，言青空跟正准备开局的男生们打了个招呼以后也不等他们说话便转身离去。

方铭连忙跟了上去，他察觉到眼前的人明显心情很不好，虽然心里也隐隐猜到，但还是不停的询问着原因。

“放水啊，放水!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在放水了吧。”言青空一连重复了好几遍，语气有些急促。

“我知道，可他们这不是看在你是女...”说到一半时，察觉到言青空那愈发不善的眼神后便安静了下来。

看着少女侧目盯着他时眼底里不断涌现出的名为不甘与悲伤的情绪，方铭张了张嘴，话到嘴巴却说不出口，他也不清楚该要说些什么。

“所以，你也把我当成女生看了，是不是。”少女的眼角划过一丝晶莹，语气颤抖而平静，平静的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安宁。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至少，现在的你还是个女生...这是事实。”

“可你知道我不是。”女生抬起脸与他对视，目光中带着倔强。

方铭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恰好上课的预备铃响起。言青空也不等他说什么，就加快脚步往教学楼走去。

......

这节课上政治，任课老师一般都会晚几分钟才会来到课室，因此两人刚进到课室坐好的时候，老师后脚才跟进来。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课，讲台下的学生则大部分都在表面认真，包括言青空。

她还在想着刚刚方铭说的话，她现在确实还是个女生，至于将来还会不会她也不知道，而且她不打算也不想因为自己是女生的原因就心安理得的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女生，以身为女生的角度去对待事情。

每当想起这个问题时，她总会觉得如果自己生来就是女孩的话该多好...或者还是像以前那样，做个一直待在角落里普普通通的一个男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一个男生的身份活了十多年后却又忽然变成女生。然后以女生的身份和男生的认知去面对未知的未来...

巨大的割裂感好几次都让她差点向生活妥协，可自小就已经磨炼了的坚韧性格还是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或许，来尝试下新的生活也挺不错...”她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