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是个好东西,给人无限的机会遐想和交流。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还能发出美好的音乐声。
“小白兔乖乖……把门儿开开……”
艹,这手机铃声响的真,他妈是时候。许清澄的眼睛依旧肿着,努力的睁大一点,废了点儿时间去找手机。
“157……2”挺熟悉的手机号码,但又想不起来是谁。没准儿是哪个许清澄没好气时,无缘无故挨揍的街头混混。
啧……挺会挑时候啊?
“您哪位啊?”许清澄没好气的吆喝了一声。“我是你爸。”
“哈?”许清澄不耐烦的叫了一声,一边回忆是哪个无所事事的街痞子,“那我是不是你爷?孙子!”
没等那边回应,听筒早已离开了耳旁。随手把手机往窗台上一扔,“啪!”一声,意料之外的掉在了地上。“艹蛋,爷新换的屏!”许清澄懒得坐起来,直接往床下爬。
电话还没挂断。反正是对方付话费,赏个脸让他多说会儿。许清澄慢慢贴近音源,两只手在地上抓来抓去,终于摸索到了。
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有玻璃摔碎的响声,还有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你别急眼儿,那小子再浑肯定还任你这个爹!”“那当年是那个死女人把他送进去的,关老子啥事儿?”诸如此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那边传了过来。
我爹?我有爹?谁来着?
许清澄叹了口气,鼓了鼓劲才坐了起来。“那个啥……”艹,我怎么说话了?我嗓子怎么有声儿了?我是不是应该抽自己?
那头立刻出现了回应,“哎有声儿了,有声儿了,你快说……”
许清澄冷笑了一声,身体软绵绵的溜进了被窝里,有些不耐烦。他大概能想起是谁了——许刚。这老头儿想干啥?收破烂?许清澄嫌他浪费时间,又有些好奇。
“小子……?”对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老年男子的声音,像平时吸烟时吐出烟圈的“呼呼”声。时间好像静止了,许清澄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乱糟糟的东西。怎样骂人既委婉又酷?
那年夏天黯淡无光,如坠深渊的日子里,许清澄不仅天天饱受着折磨,变得敏感又懦弱。而更多的,和另外那些不良少年或者街镇痞子交流的日子里,他学会了包装自己的懦弱。而让许清澄本性没有改变的,是骆宣的一张照片。清清爽爽的少年和灿若阳光的笑容,真是令人百看不厌。
“回家看看吧,你妈不行了。”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
“家?”许清澄疑惑的耸了耸肩,不屑的瞪了一眼,仿佛徐刚——他亲爹,就站在他眼前。他还能不了解他爹?给别人打电话无非两件事,要钱或骗人。
许清澄想也没想就挂了电话。怎么说呢?这次就算是骗他,也是骗对地方了。许清澄虽然记恨着他妈,可是怎么说把他养大的都是他妈,没有他这个妈他也见不到骆宣。
烦躁的裹起了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吃了点骆宣做的粥冷静了一下,许清澄拿起手机,拨了回去。
“喂?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回来一趟。”
“这周要行就回来,我不出门。”
许清澄匆匆挂了电话。该怎么办呢?孤身一人,以前吃的用的都是姑姑家的,现在怎么办呢?打工的钱全都上交给了姑姑,为了两清。
许清澄在通讯录里找了很久,有一个名字叫“帅哥徐刚在你身边同行”的,啧。
——车费。
过了许久,大概有十来分钟。那边磨磨蹭蹭的挤出来一条消息
——[转账 200元]
真是精打细算,老家离这儿从车票到饭钱差不多凑合着就是200元的样子。
——往返的。
——你先回来再说。
徐刚那边早都骂起来了。狗,日,的,敢问他老子要钱,自己是个废人不会挣钱?实在的,许清澄那次被姑姑领走后,真的就再也没有花过家里一分钱。
——你先发过来。
——行行行你牛逼。[转账 100元]
差不多这周六就回趟家,反正这个月过了假期就收了。他还是个学生,他还得正常上学。
“艹你妈,死老头!”他叫着。他在那个鬼地方呆过后,就再也不是那个人们印象中的三好学生,文文静静的老形象了。他学会了抽烟,习惯了说话带个脏字。
当然这一切在骆宣面前,他都是极力收敛的。把手放在两侧,把打架的伤痕遮掩起来,少抽几次烟。这些掩饰是刻意的,但是那时的害怕是真心的。
黑暗的力量确实让人的躯壳上套上自私冷漠的外壳,但是那种无助的环境同样能使人脆弱。
即便坠入深渊浑身黑色我,如今也要成为你最爱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