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脑袋疼到爆炸,他怀疑是不是有人往他脑袋上砸了一打啤酒
祁南嘶……叔?
坐在病床边上抽着烟的中年男人斜了他一眼
禹叔醒了?
禹叔长本事了,敢在街头跟小混混操刀了?四蛇那家伙怎么没把你这小子的脑瓜子削下来,看看里面除了水还装了什么?
祁南……
祁南心里难受到窒息,不只是因为一醒来就被轰炸,他的心脏像要被人抓住捏爆一样窒息到难以呼吸。
禹叔难受?
祁南(点了点头)擦……那只四脚虫肯定趁我昏迷踢了我好几脚,哪哪儿都疼……
男人直着手往他脑袋上拍了一掌,祁南眼前一黑,“嗷”了一声。这下脑袋比胸口疼了。
祁南叔!!别拍我脑袋,有伤呢!
禹叔……习惯了
禹叔不准说脏话,我去叫人给你看看
祁南等等……别走……
祁南头疼胸口也疼,手都不知道该捂哪里,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操……疼啊!!
祁南抱着头瘫在病床上,出了一头冷汗,脸色苍白得和白纸有得一比。
那只无形的手抓着他的心脏用力按捏,就像把一大团肉眼可见的负面情绪强行塞到了他胸口和脑袋,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汹涌而来。
祁南叔!!
嘭!!咚……
青年挣扎着起身,下半身由于长时间躺着一时间使不上力气,一不小心翻到了地上。
祁南嘶……
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青年手肘撞到了桌沿,泛起一块青紫,桌上的瓶瓶罐罐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
他的手肘一阵发麻,但是和头疼胸闷来说这已经算不得痛了,他缓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祁南住的是单人病房,房间宽大整洁,他一瘸一拐从病床上挪到门边,就见窗子外一道黑影闪过!
祁南(我靠……谁把医院当高速公路跑了,大白天的跟闹鬼一样)
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又有两个人尖叫着快速跑过。
那速度……估计专业运动员也不过如此了。
祁南诶……护士?等等……我找……
丧尸1吼——吼!!
突然一股腥风噼里啪啦往他脸上撞,他瞳孔骤缩,和一双没有眼皮的白浊瞳孔对上了。
祁南(卧槽!!!)
祁南用尽全身力气把门一关,丧尸满是鲜血的头猛地撞到了窗户上。
他浑身脱力,难以置信地看着被拍得震天响的房门,和小窗外狰狞的面庞。
走廊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丧尸”把头猛地一转,吼叫着朝声音来源处跑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祁南才反应过来——
祁南(那是什么东西?!)
他跑到窗边,往下一看——
到处是奔跑的人和尖叫声,风度翩翩人模狗样的西装们像百米冲刺一样疯狂奔跑着,穿着高跟鞋的女士跑得鞋子都不见了一只,自行车被撞倒、小轿车发出呜鸣声撞进建筑物,还有人拿着消防斧打破了保安亭的玻璃,有人满脸鲜血扑倒前面的人,然后原地喷溅出大量的血液……
祁南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祁南我就是睡了一觉……
“轰——轰隆——”
“嘭——”
远处火光一闪,祁南听到爆炸声慌忙蹲下抱头!
许久后站起——
对面六七楼层黑烟滚滚,火光冲天漫延。
祁南我就是睡了一觉……就世界末日了??
他的声音淹没在车辆的撞击声中,道路上也乱成了一团。人们在车辆之间慌乱穿行。
有正常人,也有……拖着肠子或是没了半张脸的“人”。
祁南叔……叔?!
祁南见鬼的!禹叔还在外面!!
祁南脑子一热就要冲出去,正对上小窗上的血迹又骤然停住了。
动作一停,也就突然冷静下来了,而一冷静下来,被恐惧和焦虑压制下去的疼痛又一波接一波汹涌开来。
【另一边】
男子站在大厅柜台前,人群忽然就迅速流动起来,各大走廊都是奔相逃跑的人,尖叫和撞击声迭起。
一开始男子还能如同水流中的坚石一般伫立不动,皱着眉看着奔走的人群……
人啊啊啊————
人别挡着我!让我先走!!
一个壮硕的男子扯开跑在前面的女子。
人你怎么这……啊啊!!
人走开!!走……救我!救救我……啊!!
直到后面跑起来的人越来越多,男子不得不跟着疯狂的人流动起脚步,视线却始终跟随着那个扑倒的人身上。
人走快点啊!!出去,去大门那!
人爸爸、爸爸还在楼上!爸爸还在楼上输液!!
人妈!妈、这边!
女子的惨叫被淹没在嘈杂声中,猩红的血液喷溅在雪白的墙上。扑倒她的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女子的周边形成了一个真空环境,经过她的人惊恐地绕开所有躺在地上的人。
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身体向上拱起,手脚不受控制的扭曲抽动起来。男子透过人流看见,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后仰着站起身,脸上青筋突出,面色青里泛白,脖子上、右脸上……肉皮外翻,深可见骨,一只眼窝已经只剩血肉。
“吼——”
人啊啊啊啊!!!
她扑倒了经过她的一个医生!
糟了,祁南!!
男子突然朝着人流的反方向跑去,好不容易拨过人群走到楼梯口,没想到从楼道上逃下来的的人更多!再加上楼道窄小,他竟然被挤着重新回到了大厅!
嘭!嘭嘭!!
玻璃破碎声后,两三个“人”从上面楼层掉了下来,砸在一楼地面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