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南部肥沃的草场,供养了公国一半以上的战马。
“大人,需要护卫吗?”
“不必了”年轻的伯爵独自出了城堡,望着夕阳落在金黄的麦田上,泛起红光。
他慢慢的胯下马,坐在田边,深吸了口气,呼出像是叹息,身躯疲惫似的弯下。
战士、白马,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越来越长。直到地表吞下最后一丝光,把世界染的灰暗。
他受够了表兄弟的争权夺位,这本就是他父亲的,现在是他的,绝轮不到外人,他们没有为此流过一滴血,现在却一个个都想来分一杯羹;
也受够了世敌的勾心斗角,谁得了便宜呢。他不想着算计谁,却要防着别人的坑害。又必须去担,这是父亲留下的。
伯爵梳理着自己的思绪,别人求之不得的权利,现在他眼里只有责任和忧虑,并没有曾经想象中的雄心勃勃。
还来不及孤单,马蹄声越来越近,该来的总躲不掉。
农庄的稀疏火堆,城堡的密集火光,静谧的傍晚,此时人们大概围坐在桌旁吃喝,也许贫农只能吃些黑硬的面包和水,忙了一天,此刻的安逸,也一定是愉快的。
伯爵起身转向马蹄的方向,一匹轻马驮载着信使,月光下晶莹剔透的汗珠,马儿粗重的喘息。
“大人,我是玛希艾大公的信使。”
“我是里乌纳伯爵,随我去城堡吧。”伯爵知道信使要尽到自己职责,没有冒失的问。
信使拿出公爵盖章的信件,对着大厅众人读:曼卡的骑士们,海军已与安钮特交战,也许他们可以登陆,但一定会被我们的铁蹄践踏。和平结束了,战士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请务必在12小时内出发,我会在兰德城等待你们。——玛希艾大公
过的舒坦的人忧心忡忡,渴望荣誉财富的人兴奋不已。
“那么,天已经黑了,大家收拾行装,明天一早出发。”伯爵对骑士们说,又转过头打量信使。
“信使先生,如果需要在这里休息我会找人安排。”
“多谢大人,不过我要把消息尽快送完。”
“你的同伴呢?”
“在路上被强盗射杀了,容我告退,大人。”
信使一边说一边离开了。
伯爵看着背影,这才是世间常态,和平与安宁都是谎言。
沉寂的夜晚,灯火熄灭,一切都安静了。
“谁最希望你死呢?”
“我的表亲,我想父亲的死也许就是他们做的,他们的计划里现在只差我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不重要,作为陌生人的你不会加害我,而我的身边人让我疲惫。”
“可惜。”
“什么?”
伯爵猛地惊醒,是梦。窗户紧闭着,透过一缕缕阳光,让他头晕目眩,窗外静静的,却好像有个影子。
他起身推开门,一瞬间自己又躺在了床上,还是梦吗?如果醒不来呢?思绪掠过一阵恐惧,伯爵明白没用,立刻遏制了心头的恐惧。
于是他艰难的尝试睁开眼,记不起有没有睁开,窗上又是目眩的阳光,他推开门走出去,看到叔叔在宴请众人。
这不对!自己还在梦里,在质疑的瞬间,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躺在床上,看到头晕目眩的光,头脑知道自己在梦里,却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睁开,头脑的另一部分仍在制造梦境麻痹自己。
又是几次重复,梦境越来越完美,他放弃抵抗了,睡就睡吧。
“大人,该行军了。”伯爵的副手敲着门小心的问。
见未回应又提醒到:“大人?您醒了吗?大家都在等你”。
“哦!谢天谢地。”伯爵醒了,虽然微微头痛,但很欣喜。
他打开了那扇窗,外边什么也没有。麦田,树林,小路,城堡下整装待发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