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走了进来,眉头紧蹙。
现场一片狼藉,看来是经过了一番打斗。
黑鹰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婴儿,一脸生无可恋。
那婴儿啼哭不止,宫尚角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个婴儿总有一种温柔的亲切感。
江湖械斗,恩怨追杀,他看到太多血泊中啼哭的无辜婴儿,幼童。
那上官浅家破人亡之时,不也只是个孩子嘛。
他以为,他的心早已麻木。
可是今日,他看到这个婴儿啼哭,他竟心生不忍。
对于这个婴儿,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很想抚摸他,安慰他,抱抱他。
零落的花瓣掉落在他的脸上,他伸手粘起,定睛一看,他的心瞬间波涛汹涌。
环顾四周,这座院子里,居然也种了杜鹃花。
和角宫一模一样。
只是被激烈的打斗践踏,鲜红的花瓣零落整个院子。
不可能!她不可能在这里!
宫尚角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中的那份波澜。
宫尚角黑鹰,你可还好。
橙儿被带走,黑鹰眼里的光没有了,精神一下子涣散了。
他抽搐了一下,扶着心脏,喷出一口鲜血。
宫尚角一脸震惊,但是他更担心黑鹰怀里的婴儿。
他细致地抱过婴儿,情不自禁地拍着他的小身体。
说来也奇怪,刚刚还啼哭不止的婴儿,被宫尚角一抱,立刻止住了哭声。
他乖巧地躺在宫尚角的怀里,对着宫尚角笑了笑。
宫尚角的心瞬间就花了,嘴角轻扬,微微一笑。
他很快就觉得这样很怪异,立刻尴尬地收起笑容。
宫尚角黑鹰,刚才是何人在打斗?我见你身上外伤内伤皆无,说明打斗并未波及你。
黑鹰麻木地摇了摇头,手放在了心口上。
黑鹰在这里……属下的伤……在这里……角公子,您明白这里的伤吗?
宫尚角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宫尚角我明天……我这一生不断经历至亲至爱地离去……难道,你是……
黑鹰我的妻子被她的母亲带走了……她拆散了我们两次……两次……
宫尚角你的妻子,原来你已经娶妻生子了。
黑鹰属下原本打算带橙儿回宫门后,再明媒正娶她。哪知……她的母亲还是找到了我们……她已经经历过一次抽筋剥骨了,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宫尚角是哪门哪派的姑娘?凭我们宫门的江湖地位,哪个门派不卖咱们面子?
黑鹰她不是江湖之人。
宫尚角难道是庙堂之人?
黑鹰她……她是……
黑鹰终究支撑不住,晕倒了过去。
宫尚角黑鹰……
宫尚角查看了下黑鹰的伤势,确实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
他只能先将黑鹰带回宫门让宫远徵看一下。
只是,他受的是情伤,恐怕宫远徵无法药到病除。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宫门,徵宫。
宫尚角怎么样?黑鹰的伤势如何?
宫远徵黑鹰没有受到什么外力带来的伤,恐怕还是心伤。
宫尚角点了点头,坐在交椅上,逗弄着怀中的小人儿。
宫远徵上一回见到宫尚角露出如此温情的一面还是郎弟弟在的时候。
他对谁都一张扑克脸,包括对自己也没有例外。
想到这里,宫远徵的心里顿时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