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集素斋宴 平行世界
❤不用了 不用了 不用了
❤刀刀 昭狱警告
我是刀刀,我刚才爆灯了。
“大人,刚才好像电闪了!要下雨?”
“嗯。”
我擦嘞?我都爆灯了!你俩在干嘛呢??
爆灯你们懂吗?电什么闪啊?
陆绎,你这么说谎是会中毒镖、抄家、下昭狱的你知道吗?
“不对,这天晴得很,不像打雷呀?”今夏转而疑惑道。
“嗯。”
“大人,方才是刀亮了吧?只要两只手握刀就会紊乱吗?”
“先吃饭吧。”陆绎语气里没有半点波澜。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饭?我爆灯了啊喂!
今夏没有停止于这个简单的推论,自己两只手握住了刀。
缓缓地,亮起了一颗石,是正常的亮度,她见过的。
“没问题呀……大人,您也双手握握试试?”
陆绎没想试,觉得这样太幼稚了,今夏偏偏已经塞到了他手里。
“您拿着也是亮一颗,亮度也很正常。难道是刚才刀坏掉了?”
她手指敲着自己的下巴,转着眼珠苦苦思考别的可能性,然后一一试过,排查我的异样。
今夏在实验,陆绎却在思索。
不论这强光的机制为何,这道耀眼的光都是骇人的。
甚至是……害人的。
好比一场不合时宜的告白,可能连朋友都再也没得做。
这场不合时宜的爆灯,可能连短暂的平静都冲散。
陆绎眼中没有惊喜,没有甜蜜,也没有青涩。
他充满了担忧。
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的身上是胆怯。
陆绎纵使武力高强,纵使权谋有术,纵使沉稳老练……
可在世界面前,他仍然渺小。
危机四伏,多事之秋。
这种心态似曾相识,但他想不起来,也不想去回忆。
我记得。
是他登上严世蕃的楼船之前,本想将我递给袁姑娘,却又收回的手。
当我在陆绎手中亮起时,他尚可以凭着几分薄面去跟严世蕃诡辩。
可若我在袁姑娘手中亮了,叫人看见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危险。
而他决心要护她周全。
“刀没坏,吃你的饭吧。”陆绎道。
“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没坏为什么还……”
“放下,吃饭。”
他很烦很烦的时候就会用这么短的话来命令人,也只有很烦很烦的时候他才用命令的口吻跟袁姑娘讲话。
那语气真的让人很难不想揍他,只是没人揍得过他罢了。
今夏很恨自己揍不过他,只好听他的。讪讪然给陆绎又夹了点菜,盛了碗汤,筷子随意地戳在他盘里,时发出闷闷的碰撞声。
陆绎心口堵着事,还堵着方才的一腔萝卜味,施施然喝着春笋菌菇汤,顺了顺气,见今夏吃猪油炒萝卜就米饭吃得正香,心里倒是有了点安慰。
尽管她以前吃了很多苦,哪怕她以后可能也不太平,但好歹她现下是安全的,也很快乐。
“你多大被收养的?”
“换门牙的时候,五、六岁?”
“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吗?家在哪里?”
今夏停了筷子,摇摇头,语气罕见地凝滞:“只记得是晚上在街上走丢的,很热闹的街,人很多,还有好多灯笼,好像是过节。有卖艺的打铁花,还有一对石狮子,我把手探到石狮子嘴里玩滚球……后来就有只手死死拉着我不放,往黑影里拖……”
陆绎看着她。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您……您是为了送我灯,我知道的,嘿嘿……”
“接着说,还有什么线索吗?”
今夏又吃了口菜,嘬了嘬筷子头,道:“我记不真切了,因为梦的次数太多,每次都大差不差,但每次也都不完全一样。噩梦一起,只知道害怕,醒来只知道又梦见了。您想啊,说书先生的话本子,每次还都不一样呢,我怎么能全记得清呢……”
“大人,其实我请您吃饭,除了还您请我吃饭的情,也是想求您一件事,求您帮我找找我的亲生父母。”
我的主人其实挺乐意听这话,但是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一口答应!
“你自己就会追踪,求我做什么?”
“我……我再厉害也只能追个现成的个把贼人,十几年前的事情,线索藏得那么深,证人都还不知道活不活着,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呀?可您就不一样了,大人,我知晓你们锦衣卫的能耐,你们的情报网连琉球、朝鲜都有,若您能仗义相助,说不定我真能找到家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公器私用是吧?”
陆绎!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难怪人家袁姑娘要给你吃素斋宴积德。
袁姑娘立刻拿出职业假笑来哄他:“大人怎么能这么说呢?您这顶多算行侠仗义,就是皇上知道了,也只有说您爱民如子,解百姓之所难,您说是吧?”
今夏看他不言语,便又加码:“再说了,您昨儿晚上答应我的话,可不能今天就忘啊!”
“什么话?”
“您可是说过,要给我点实权,您能知道的消息,我也一样能知道,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我家人的消息。您不会睡了一觉就忘了吧?”
他当然没忘,他只是装的。陆绎舒了口气,问她:“你真的想找家人?”
“您要是答应帮我找家人,下次我还请您吃饭!”
陆绎皱了皱眉:“拖袁捕快萝卜丝卷饼的福,我连这一顿都不想吃了。”
今夏一点都不觉得被泼冷水,继续殷勤,凑上去道:“那我给您按按肩揉揉腿?”
“不用了!”
我作证!主人他是真的紧张了,比今夏给他挡桃花那天还紧张。按按肩揉揉腿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立刻显现,无处遁逃。
“大人,要不我帮您把头发散下来,疏通疏通,可舒服了!”
“不用了!”
我作证!主人他是真的腿软了,比扎了半时辰的马步还腿软。他昨晚散着头发提着刀从她门前走过的时候,都不敢看月光下自己狼狈的影子。
“您看您回来风尘仆仆的,我给您打盆水,擦把脸吧?”
“不用了。”
我作证!我主人不爱洗脸!他每天早晨把眼屎擦擦干净基本就出门见人了,哦对,要见贵人的话或许还刮刮胡子。
说句题外话哈,我现在特别期待,等他想吻袁姑娘的时候,袁姑娘嫩白的脸庞会不会被他的胡碴给剌花……
“那我给您烧壶水,烫烫脚?”
“不用了。”
我作证!他脚臭!他肯定不敢让袁姑娘给他洗脚!
你们都不知道吧?皮靴不透气,他那个脚又汗……他们锦衣卫从十几岁开始训练,一天天的都是一身汗,那个官靴回家一脱下来,连苍蝇都扑簌簌地坠落……
他洁癖,那股味儿要用盐水洗才能洗得掉。
“脚也不用洗,澡我自己洗,真的不用了!”
今夏追,陆绎逃,离了饭厅,进了住所的小院。却见谢霄和杨岳坐在四方的石桌旁说话。
杨岳见陆绎来,忙站起来施礼。谢霄一贯不待见陆绎,只凑到今夏跟前说话。
谢霄道:“昨日太急,没问清楚。袁大虾,按你们京城的规矩,该给多少抬聘礼合适?三十六够不够?还是说你们按折银算?几千几百两?”
今夏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几千几百两?这是娶公主吧?”
谢霄笑道:“聘你袁今夏作乌安帮少夫人,怎么也得五百两银子,二百两黄金,外加一单子的珍宝物件,这才显得我有诚意嘛!”
今夏一时愣住了,讶异地咽了下口水。她这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么多银子呀!
咳——
是陆绎。
颔首,冷眼,敌视。
杨岳忙招呼他:“陆大人,您请坐,卑职去拿点茶果。”说着用袖子擦了擦石凳,迎陆绎坐下。
陆绎把我放在石桌上,支了一只手,侧身瞥着袁姑娘与谢霄的对话。
他在测试,测试袁姑娘究竟有没有明了他的意思。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让谢霄知难而退。
今夏摇摇头:“不行,扬州太远了,我娘不会让我嫁这么远的,你别想了。”
陆绎微蹙了蹙眉——“远”并不是一个充分的理由。他的母亲不就是从江南嫁到京城去的么?
谢霄颇诚恳道:“没关系,你娘也可以接过来同住,到时候帮我们带孩子!外婆可是最疼孩子的了……”
石桌好凉,我好冷。幸而陆绎的手很暖,按在我身上。
嗯?他的手按到我身上来了?他想砍人了?
“那也不行,我娘老寒腿,受不了你们江南梅雨天。少夫人这事儿,我袁今夏敬谢不敏,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谢霄:“娶媳妇这事,还能另请高明吗?我是喜欢你啊,这怎么能换人娶?”
今夏刚吃饱午饭直犯困,说得不耐烦,抬脚就要回她自己屋里去。
谢霄跟在后面没完没了:“你昨天约我改日再议,敢情是个缓兵之计?你能不能稍微认真点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好好好,我认真,没不认真。你看我跟你谈得多认真呀!今日我困了……”今夏摊手,好像推牌九的时候把底牌亮给了牌友看。
“那我给你沏壶茶,提提神,咱们好好谈!”
“你有病!我要午睡。”
“那我帮你散了头发按摩按摩,有助睡眠,很舒服的!”
“你有病!小爷的头舒服着呢。”
“那……哎!你别关门啊!”
砰——
隔着一道院墙,陆绎听见了今夏摔上房门的声音,嘴角的一侧微微扬了起来。
彼时杨岳刚好托着茶点过来,奇怪怎么另外两人不见了。他刚要放下茶点,陆绎抬手制止。
陆绎指了指院墙对面今夏屋子的方向,对杨岳道:“全给她送去吧。”
我本来以为今天白爆了。
嘻嘻……看来也没白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