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美好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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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剧食物链逛街 平行世界
陆绎对今夏的缓兵之计,届已期满。
沙修竹卷宗一写完,今夏一旦向他交了差,就再也没有借口不让她放假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只不过那样就显得他非常不讲信用,刻薄下属,伪君子。
何况,当初是他信誓旦旦地说要放她两天假的。
总不能明着跟她说“你可以放假但是不许跟谢霄逛灯会”吧?
得想个办法……
两处闲愁。
今夏肚子里有着另一套愁绪。
今夏交了差,紧张地盯着陆绎阅览的动作。直到陆绎看完卷宗,收好放在了临窗案几的桌角处,她才松了一口气。
陆绎不明白她为什么明明交了差,却笑意盈盈赖着不走。她的手指把玩着发尾的一缕,拎出了几根断发和落发。
陆绎看见她的断发落在了桌上,但她应该没看见。
不然早就开始擦桌子了。
今夏默念了一遍昨晚打的腹稿,开口道:“大人您看,沙修竹的案件文书我已经写完了,那个……您的奏折也写完了吧?咱们可还有别的差事?”
“没了。怎么了?”陆绎掩饰着紧张,怕她还要谢霄逛街。“袁捕快还想多休几天么?”
“没有没有……卑职岂是贪玩之人?”今夏陪着笑,看陆绎的脸色,虽然冷峻但并未有明显的不悦,壮着胆子,将昨天晚上想好的那一套说辞搬了出来。
“大人,卑职也是为您着想。您看啊,咱们案子也结了,多半也就快回京述职了吧?您下一趟江南,总不能空着手回去,您说是吧?”
“所以呢?”陆绎睇她。
“您应该需要置办一些土仪物产,或者时兴玩意儿,回去送礼呀!”
她说得绘声绘色,陆绎点点头,喝了口茶听她继续演说。
“您看,您可以带些药材、茶叶送指挥使大人,带些时兴样子的瓷器木雕送师伯好友,锦绣绸缎送婶子姨娘,香粉胭脂送心仪的姑娘……”
听到最后一句,陆绎剜了她一眼,像看见了鬼一样。
今夏与锦衣卫打了这一个多月的交道,虽然还是没戒掉某些“禁忌词汇”,但早已对他们“谈情色变”的尿性习以为常。
看到陆绎一脸不快,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忙摇着手辩解道:“卑职可绝对不是质疑大人不称职,也不是说大人苟徇私情……卑职就是,就是……”
陆绎低头没看今夏,转着手里的青瓷茶杯,且听到底她什么时候才把葫芦里的药给拿出来卖。
没有反应?
今夏更紧张了,安静了十句话的功夫,附身道:“大人,您觉得,卑职的建议可好?”
“挺好的。那就请袁捕快替我走一趟吧。”他欲擒故纵道。
“不行不行不行!”
自己去走一趟怎么能行?且不说这个“搬衙门”的计划没搞成,还给自己多揽了一个买办的差事,这街还怎么逛?
退一万步说,她自己借故逛了街,办了货回来,万一陆绎不满意怎么办?不给报销又怎么办?难不成一样样再给退回去吗?
“大人,卑职眼界短浅,不识货,怕是应不了这差事。还是您亲自出马更妥当些。”她颇期待地看着陆绎。
“行。”陆绎微不可察地一笑,“袁捕快既然提了这么好的建议,便少不得来出把力,随我走一遭?”
今夏心想,可算切到正题了!搬衙门去逛街的计划已然胜利在望!
喜出望外道:“大人,不必犯愁!明天是十五,晚上沿江街上有灯会,集市商铺什么都有。上官堂主也会去,保证不让您无聊……”
今夏上次在茶楼听见上官曦与陆绎的温柔对话,当下认定他二人一见钟情。虽然后来这些日子并未再有联系,但是估计多多少少,仍然相互有意。遂昨晚拟定腹稿的时候,就将上官堂主也会去,当做说动陆绎的杀手锏。
“谢霄告诉你的吧?”陆绎好像对她的“杀手锏”并不在意。
“是啊,怎么了大人?……”
陆绎在心里嘁了一声。
谢霄啊谢霄……
来了扬州这么点时间,你倒是跟谢霄搭上了?
陆绎道:“行,那就去吧。”
今夏演练了一百遍,却从没想过陆大人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利落!
今夏的思路一向如此,什么贪吃贪玩享乐的事情都不要紧,只要把上司也说得动了心,拉下了水,这事儿就怪不到她的头上,没准儿还会被表扬“会来事儿”、“懂规矩”、“有眼力界儿”。
可算把他说动一起去了,这下可以放心逛街了。
傻姑娘还不知道,这事正遂了陆绎的愿呢!
今夏高兴地回去洗了衣裳,还去灶间烧了热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准备享受自己的休假。去杨程万处点卯时,杨程万命杨岳也务必跟去。
杨岳见到了今夏,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今夏日常的衣衫多是青色,或者的浅浅的紫色,而今天这身葡萄酱紫晕染的外裙,格外典雅。
连腰带都认真地系成了两段,平常她不都是胡乱系个疙瘩的吗?
“夏爷,这……这是你的衣服吗?”
今夏扯了下裙摆,扬着下巴道:“我怎么不能有这种衣服?别小看人……”
两人说着,陆绎一身紫袍,背手走来。
背后是他的刀。
“大人,”今夏向他身后看了一眼,疑惑道,“咱们是去逛街,又不是巡街,您就不要带刀了吧?”
陆绎没做解释,吩咐道:“你们俩,也都带上刀……至少带把匕首。”
“为什么?”
“快点。”
当谢霄在临江街口远远地看见今夏跳跃着向他招手时,一阵春风吹拂过他的耳畔。
当三人越走越近,谢霄看见不止今夏,还有杨岳和陆绎时,仿佛春去秋来。
当他们走至面前,谢霄看见三人竟都佩刀而来……
冬至了,该吃汤圆了。
陆绎保持着一贯的警惕。集会向来是最危险的时候。趁着人多喧哗,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惹是生非、吵吵闹闹都还算好的,谋财害命、拐卖人口也是预料之中,更有甚者,谋逆叛乱、祸国殃民……
大隐隐于市——名臣隐士懂,匪徒当然也懂。况且最近倭寇猖獗,已由几个沿海小镇向内陆蔓延。
陆绎有种不祥的预感,背着手稳稳当当地走着,双眼不时四下环顾。
谢霄急了眼,拉着今夏走在前面,说:“我邀你来游灯会,你带着他们俩干嘛呀?”
今夏解释道:“上司不来,下属贪玩,我岂不是找打?再说了,不是你说的让我把衙门搬着来逛街的吗?”
“我哪说了?明明是你自己……”
“哎对了,你师姐上官堂主来了没?”今夏颇着急地问。
“来了啊,就在前面等着,怎么了?”谢霄指了指十丈开外的地方,一个清冷纤瘦的女子正站在那里。
今夏若有所思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然陆大人可能就嫌我骗他了。”
今夏回头向走在后面的陆绎道:“大人,前面就是灯会了。大小商铺什么都有,您可去想好要买什么货?我和大杨伺候着您,您只管差遣,我可会砍价了……”
说着,她不自觉地转过身来倒着走。陆绎不答话,只翘起了一侧嘴角,面色和软了些。今夏看他心情不错,也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小小的月牙。
今夏的眼珠映着街上的灯火,明亮通透,盈盈可人。这种无事可忙的夜晚,又值放假,她如何能不开心?她脚步轻快,嘴里哼起了小曲儿,轻松自得……
走着路,刀随手抬。一道黄绿色的光线划过几人的眼睛。
谢霄只觉怪异,凑上前看陆绎的刀柄:“陆大人,你这玩意儿稀奇呀,怎么还会亮呢?”
杨岳听闻紧张得摇头如摇铃:“不不不……没有,谢家兄弟你看错了。大人的刀怎么会亮呢?那是御赐的夜光石,打磨得光滑,把街上的灯光给映出来了。”
一边说,一边快走两步,拉走谢霄不让他靠近观瞧。还用力对他使眼色……
谢祖宗!他们锦衣卫谈情色变,说他刀亮相当于骂他八辈子祖宗。陆大人为了这刀,不知道发过多少火,你怎么能惹他……
今夏脱口而出:“笑话!亏你还当捕快?这街上的灯火是暖色,大人的灯是冷绿,这怎么能是映的?”
话音刚落,她便察觉了好像哪里不太对。回头去看大杨,大杨正用“我命休矣”的绝望神情望着她。尴尬窜上她的脸颊,她觉得好像陆绎的眼睛正在放火,烧她的皮。
其实陆绎没生气,相反,正好端端地看着她,等她的反应。
今夏干笑:“哈,这……我,大人……大人您听我解释。”今夏咽了口唾液,点子说来就来,“您为人宽和大方,对待下属体贴关照,从不苛责。那个那个……您还对卑职的教导有方,提点颇多,卑职心里无比感激。”
陆绎面色一沉,冷冷道:“你说的那是我吗?”
今夏见他不乐反怒,忙补上一大堆马屁:“大人,卑职说的都是真心话啊!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卑职就像对师父一样爱戴您……啊不是,是像对爹爹一样爱戴您。卑职没有亲爹,您就是卑……”
陆绎打断道:“按袁捕快这么说,本官对你们都厚待有加,为何这三颗夜光石只叫袁捕快点亮了一颗?杨捕快的份呢?”
陆绎嘴上问着杨捕快的事,却盯着袁捕快没挪眼。
今夏愣住:“啊?”
这……怎么还带这么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