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初春，江边垂柳的枝条在风中摆荡，远远看去已有了一层朦胧的绿意，而高三教室中的气氛又压抑了几分。
对宋知书来说，这种压抑不仅是因为高考将近，还因为何智苑，她好像生气了。
这还要从开学那天说起。
那天一见面，何智苑就神神秘秘地问她，
何智苑“除夕晚上你是不是和张真源在一起? ”
宋知书正迟疑着该不该否认，何智苑说自己在视频画面里看见了他。
何智苑“就在你反转镜头让我看烟花的时候。”
既然如此，宋知书只好承认。可何智苑并未罢休，
何智苑“所以你们.....”
宋知书“我们就是一起放了几根烟花，很快就回去了。”
宋知书极力撇清关系，幸好何智苑没有继续追问。
三天后，学校为了使高三生快速进入状态，组织了一场考试。成绩很快出来了。宋知书和何智苑正在看成绩单，张真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神采飞扬地对宋知书说，
张真源“多亏你帮我补习，英语终于不是我的拖分项了。”
何智苑“咦，这么说你们两个寒假一直在一起?”
何智苑反应迅速，偏偏张真源还没有意识到有何不妥，坦然点头。
结果就是，她一个人承受了何智苑的低气压。偏偏何智苑怎么都不肯承认，她越是笑着摇头，宋知书越是如坐针毡。思来想去，宋知书决定远离张真源。
她说以他现在的成绩，再无须补习，让他不要再给她买奶茶，她怕长胖。她还说，没什么事不要找她说话，她要学习。
张真源遽然受到冷落，心中十分郁结。
宋知书也安静了许多。往常每逢课间，都能听见她叽叽喳喳地同何智苑说话，或是抱怨肚子饿，或是说数学题目太难，又或者分享有趣的见闻。
而如今，她几乎一句话都不说， 低眉垂，毫无生气。
她本该如同一头春天的小鹿，蹦跳着去探索这个新鲜的世界。
他在走廊上拦住她。
张真源“我是不是说错话让你不高兴了? 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说。
宋知书并不正面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
宋知书“智苑抱不动那么多作业本，你快去帮她。”
说着推了他一把， 趁机逃回自己的座位上。
可她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她躲在课本后面，偷偷观容着走廊上的动静。只见张真源帮何智苑抱着一半的作业， 两人说着话向办公室走去。
经过窗户时，张真源偏了一下头，宋知书慌忙转过身，心虚地低下头去。
也因此错过了他脸上蹙眉苦恼的神情。
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班主任给每位同学发了一张心愿卡片，要大家把心仪的学校填上去，贴在桌子上当作激励。
宋知书瞥见何智苑毫不犹豫地填了B大。她想起来除夕那晚，张真源无比确定地说他想要去B大，想来两人是早就约好了吧?念及此，宋知书心中一阵失落，叹着气趴在课桌上。
何智苑问她为何叹气。
为何?大概是羡慕何智苑，也羡慕张真源，至少他们有彼此可以约定未来，而自己却是孑然一人。
其实宋知书并非不想去B大，可她隐隐有别的担忧。她闷闷地说，
宋知书“我要是考不上B大怎么办?”
闻言，何智苑像看怪物样上下打量着她， 然后翻了个白眼道，
何智苑“你都说这种话，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她看见宋知书手中空白的心愿卡片，一下子抢了过来，迅速落笔，替她填上了B大。
何智苑“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她脸上是笃定的神情，仿佛她已未卜先知，确信自己能够去到那样的未来。
宋知书盯着卡片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或许她和何智苑最大的不同，就是何智苑永远那么自信。
很快，盛夏来临，浓荫遮蔽，蝉鸣悠长。一场暴雨过后，高考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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