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宋知书发现了一个秘密,是关于张真源的。
她发现张真源遇到难题总是找何智苑请教。可何智苑分明不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人,也不是同张真源最亲近的人。难道仅仅因为他们只隔了一个过道的距离吗?
不是。
因为她还发现,每当她和何智苑谈笑风生,张真源都会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何智苑,还会情不自禁地跟着笑。
直到宋知书的目光扫过去,他才慌忙敛起笑意转回头继续背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让宋知书最终确认自己的猜想的,是今天下午体育课结束以后的事。她从外面回来时,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她一眼就看见张真源坐在何智苑的座位上翻看她的语文试卷,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宋知书“你在看什么?”
宋知书明知故问。
许是太投入,张真源丝毫没有察觉宋知书的到来,他被她突然的发问吓了一跳,丢下手中的试卷站起来说,
张真源“没看见你,抱歉。”
说着,强装镇定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偷偷坐何智苑的位子,被发现了还避而不答,这无疑是心虚的表现。宋知书在心中暗暗想到。她终于确信,这个秘密不仅关乎张真源,还关乎她的同桌何智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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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思绪万千的十七岁,撞破他人秘密带来的兴奋感是无与伦比的。从此,宋知书对张真源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敏感。
他对何智苑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表情都能被她解读出百转千回的意思来。
比如,她注意到张真源特地将表哥买回来的外国零食带来学校,先分给了周围其他同学,最后才装作漫不经心地分给了何智苑。
这分明是借着和众人分享食物来掩饰对何智苑的特别关心。宋知书打量着身边的人,为自己识破了张真源的小心思而得意,抿着唇偷笑。
何智苑发觉她的异样,一边撕开零食包装袋,一边问她,
何智苑“你在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宋知书“没什么,零食很好吃。”
她眯眼笑着含混过去。
她总想把真相告诉何智苑,可是又觉得不能说,至少不应该由她来说。于是时间一久,宋知书便意识到,这个秘密除了给自己带来快乐,还带来了痛苦。
有一次,她忘了带英语试卷回家,只好返回学校去。当她飞奔上楼时,恰好遇见张真源和何智苑一同下来。橘色的灯光柔柔地笼在那两人身上,无端添了一分暧昧。
宋知书“走这么晚啊。”
宋知书说。
她虽看着何智苑,却意指张真源。何智苑并未察觉,回答道,
何智苑“刚做完值日。你怎么又回来了?”
宋知书“我忘记带试卷了,回来拿。”
何智苑笑她迷糊,说,
何智苑“我去给你开门。”
而后她转向张真源,让他先走。张真源点点头。有同何智苑道了声“再见”便径自下楼。
宋知书瞧他走远了,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何智苑,调侃道,
宋知书“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何智苑瞪了她一眼,揶揄道,
何智苑“作文写得好的人想象力都这么丰富吗?”
宋知书“嘿嘿”一笑,结束了这个话题。这是她唯一一次险些说漏嘴,还好,及时打住了。
谁知第二天放学时,宋知书在走廊上再次碰到了张真源,准确地说,是被他拦住了去路。
张真源“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许是心虚,宋知书好像一下子猜到他想说什么了,她有些局促地拉了拉书包带子,随后跟着他来到操场上,那里没什么人。
宋知书“有什么话你说吧。”
她怕自己说错话,所以只能等待张真源先开口。
他似乎在思考措辞,片刻后才说,
张真源“你以后不要在何智苑面前说奇怪的话了,会让人误会的。”
宋知书回味了一遍他的话,歪着头反问道,
宋知书“这么说是我误会了?”
张真源“总之,不能在何智苑面前提起。最好,你也忘掉这件事。”
他不想让何智苑知道,这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可是张真源看上去似乎永远不打算告诉何智苑,这令宋知书颇为不解。
宋知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呢?”
张真源似乎不敢与她对视,迅速瞥了她一眼,目光低垂,看着地上的一片叶子说,
张真源“等到不会再给人带来困扰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宋知书虽然八卦,但也知道分寸。既然张真源已经做了决定,她自然会尊重他,遂点头答应替他保密。
张真源这才舒了一口气,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承诺说,
张真源“作为回报,我请你喝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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