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完手续了,你可以出院了。”主任说,“你的亲属呢?为什么不来接你出院?”
“我……没有亲属了。”入院两天来,事实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第一次张口。
“没有亲属‘了’?那你家呢?”
“百……咳咳,百品书屋。我是一名先生。”
“嗯,呵呵,哈哈,是的,您确实不是女士。我是说……”
“我是一名教书先生。”我不理解他在说什么,“大清亡了,亲友死于非命,为何却偏留我独活……”
“等……等等,大清?那不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吗?现在是星元2030年啊……”
“2030……不,我明明跳河自尽,以殉家国了啊,怎么会……”
“莫非……这就是学术界所最新发现的医学里程碑意义的人体奇迹……时间轴穿越现象?可……这明明只是个猜想……等等,我去通知院长。”
我望着他背后掀起的白衣和大大不同于印象中满目疮痍景象的,一尘不染的白墙,窗明几净的病房,茫然无措。
不一会儿,“院长”来了。苍白的须发飘飞。“你好,”他向我伸出手,我握了上去,“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对于你……不如我给你安排一个本职吧。你先去Q市政府进行申报,然后进行紧急组织的20世纪学习班,那边我会联系我的一个朋友。他是一所大学的校长。正好你去当一名教师——也就是先生——教授历史。”
我听的似懂非懂。原以为人死不能复生,绝望中却“穿越”了,而且这么快就融入了现代生活。我很开心。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院长问。
“在下闫波,字海涛,号百品居士。”
“闫海涛……不如就叫你老闫吧!”
“老闫……老闫……”我小声喃喃着,露出了百年来的第一次微笑。我紧紧握住老院长的手,就像抓住了第二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