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寝殿之中
独孤依凝满脸泪痕地双手抱着膝盖安静地蜷缩在寝殿的角落里,她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中,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着得到的情报。
她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如此,她与南宫辰那轰轰烈烈的爱,真的只是一场闹剧,他们之间的生死相随,不过都是他为了利用她而演的一场戏。
“南宫堡……呵,武林第一世家南宫家二公子,怪不得……哈哈哈哈……”独孤依凝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原来那个人费尽心机的潜伏在她身边这么多年,都是,都是为了剿灭她而收集情报,为来了颠覆圣一教,他可以如此的故作深情,让她满心欢喜的以为他也钟情与自己,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那一份又一份的情报,掐灭了她最后一点希翼。那一瞬间,独孤依凝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觉得从心脏开始,全身都结成了冰,冷得她止不住发颤。
昔日的甜言蜜语,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句句剖心挖骨
“依依,我也喜欢你。”
“依依,你愿意嫁给我吗?”
“南宫辰向天发誓,必会一生一世待依依好,绝不相负……”
这几句话一直回荡在她耳边,让她非常痛苦,心就像是被人一瓣瓣强行撕裂一般。她伸手极力的捂住耳朵,想要逃避这些让她痛彻心扉地话语,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这些话就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样始终纠缠着她,围绕着她,像潮水一样毫不留情地袭来将她淹没,让她喘不过气来。
此刻那个高高在上的魔教大小姐,已然崩溃。
晶莹的泪珠冰凉的滑过脸颊,如同她那颗冰凉的心,昔日娘亲曾说,她的笑容是这世间最美的笑容,遇到什么事都要笑着面对,可唯独这次,面对南宫辰的欺骗,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团,呜咽出声,声声泣血。
忽觉有人抱着她轻拍她的背,独孤依凝抬头,面前是眼眶通红的蓉儿。
面对从小照顾自己的丫鬟,独孤依凝终于哽咽出声:“蓉儿,……南宫辰……南宫辰他是细作……是我,这一切都是我,是我的错,我信错了人,害得圣一教陷入危机,是我害了圣一教……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圣一教所有人……”
蓉儿从小就跟着独孤依凝,自然了解她的为人,外界都说她心狠手辣,但只有她清楚,她的小姐是那样的天真善良。
自从教主离世,整个圣一教便交托到了小姐手中,为了整个圣一教,她的小姐只能卸下那份纯真,用狠厉,冷情的躯壳将自己伪装起来,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撑起整个圣一教,撑起一片天地。
面对这样的小姐,蓉儿心疼如刀绞。她紧紧的把着独孤依凝企图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哽咽着安慰着她“小姐,这不是你的错,不是的,我的小姐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人,不是小姐的错……”
“不,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把布防图给了南宫辰,防御阵法不会那么快被破的……是我,信错了人 ,还傻傻地以为他爱我……可是,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蓉儿,你告诉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不,小姐,你做的很好,我的小姐是前世界最好的,南宫辰他骗了你,他不爱你,他接近你是为了杀你,小姐,蓉儿求你,不要再傻了,不要再为他伤心,把错揽到自己身上了,好吗?……小姐,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蓉儿再也忍不住,抱着独孤依凝痛哭出了声。
独孤依凝从小娇生惯养,可是为了南宫辰,她学着洗衣做饭,学着如何去照顾一个人,只因为她说,她要做南宫辰的好妻子。
独孤芫在远处看得眼眶通红,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
他向来都不喜欢南宫辰,甚至是嫉妒他,他轻而易举的便得到了他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宝贝,可是为了她,他曾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只要她幸福快乐便足够了,因为他知道,她待他只有兄妹之情,她只将自己当做哥哥般信奈,那他便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去守护她保护她……。
南宫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子,你是如何狠的下心来欺她骗她辱她……。
如今的圣一教面临生死大敌,根本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现在于独孤依凝而言,是如何的保护圣一教,保护她的亲人。
圣一教在明月崖峰顶,要下山只有一条路,圣一教上千教众想要在短时间全部彻离完全是天方夜谭,更何况,此时此刻恐怕下山之路早已被中原围得水泄不通了。
如果是她独孤依凝,单枪匹马一个人,就算对方人多势众她也必定能杀出重围,可是教中还有一群不会武功的丫鬟仆人跟老弱妇孺,她不能弃她们不顾,当务之急唯一的办法,就是她与独孤芫连夜杀出一条路来,派护送她们转移到安全地点。
一夜之间,原本热闹的圣一教,冷清了不少,寂静无声的亭中,独孤依凝独不知道坐了多久,她一个人倚在亭中,此时的明月是那样的皎洁,却怎么也照不进她的心里。
树上的鸟儿鸣虫都安静了下来,象是笼罩在这浓浓的悲戚中眉,独孤芫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身影,似在细细的品读这无法言喻的感受。 虽然他不曾体会过其中的这般情感,却觉得心口微疼,鼻子发酸,心中是那无法排解的惆怅。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
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离愁渐行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芫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恨南宫辰吗?”
“恨,当然恨 怎能不恨。”她笑了笑,如此的绚丽而又凄美。
恨,又岂会不恨,可是她只恨自己。
恨她自己即使知道了那个人欺骗他利用他,却还是对他念念不忘。更恨她自己痴心错付,害得圣一教遭此大难。
南宫辰,我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