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设法让自己不要喊出声来,但险些儿就砸了。那个在床上的小精灵长着大大的而且像蝙蝠那样的耳朵,像网球般大小的凸出的绿眼睛。哈利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他早上一直盯着的那只在花园篱笆外的东西。
就在他们互相对视的时候,哈利听到从大厅传来达德里的声音。
“梅森先生和太太,我可以替你们拿外套吗?”
那个小精灵滑下了床并深深地鞠躬,它那长而扁的鼻子几乎碰到了地毯。哈利注意到它所穿的衣服就像一只只留出手和脚位置的枕头套。
“呃——你好。”哈利紧张地说道。
“哈利。波特!”小精灵道,哈利肯定它那高八度的声音会传到楼下去的。
“先生,多比久仰你的大名……实在是太荣幸……”
“谢——谢谢,”哈利边讲边沿着墙壁慢慢挪动,同时躲到了正在笼子里睡觉的海维旁边的桌椅底下。他想问“你是什么东西?”,但转念想似乎粗鲁了些,于是改问,“你是谁?”
“多比,先生,就是多比。多比,小精灵。”小精灵道。
“哦——真的吗?”哈利道。“呃——我不是有意无礼或什么的,但是——现在在我的房间里有一个小精灵对我来说并非是件好事。”
帕尤妮亚姨妈那响亮而虚假的笑声从客厅传来。小精灵昂起了头。
“不是我不愿见到你,”哈利急忙说,“但是,呃,你来这里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哦,是的,先生。‘步比急切地说道。”多比来是要告诉你,先生……有点难,先生……多比不知从何说起……“”坐吧。“哈利指了指床礼貌地说道。
让他害怕的是,小精灵突然哭了——而且很刺耳。
“坐——坐呀!”他哀求道。“你别……别这样……”
哈利隐约听到楼下的声音。
“对不起,”他低声道,“我不是有意冒犯你。”
“冒犯多比!”小精灵哽咽了。“多比从来就未被巫师请坐过——像个同辈般——”
哈利小声地发出“嘘,小一声!”,并且安慰似地看着他,然后带着打着见的多比重新坐回床上,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大而丑的洋娃娃。
后来他能控制自己了,并且满怀崇敬地注视着哈利坐了下来。
“你肯定没遇过多少好的巫师。”哈利试着鼓励它说道。
多比摇了摇头。然后,毫无征兆地一跃而起同时用头猛烈地撞击着窗户,喊着。
“坏多比!坏多比!”
“不要这样——你在干什么?”哈利发着嘘声,跳起把多比拉回了床上。伴着一声响亮的嘶叫声,海维醒了用力地拿翅膀拍打着笼子的栏杆。
“先生,多比得自我惩罚,”小精灵说道,它的眼睛变得有点斜视。
“多比是为一个巫师家庭服务的。”
“多比是一所房子的精灵——职责是要永远为一所房子和一个家庭效劳……”
“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吗?”哈利好奇地问道。
“哦不,先生,不……先生,多比会因为来看你而要严厉惩罚自己的。多比会因为这个,耳朵被夹在烤炉门上的。要是让他们知道的话,先生——”
“但是他们不会知道你把自己的耳朵夹在烤炉门上吗?”
“先生,多比猜他们是知道的。多比总是要为某些事而惩罚自己,先生。他们不管多比继续做下去。有时他们还提醒我做些额外的处罚……”
“但是你为什么不离开呢?逃跑呢?”
“一个小精灵一定得不到释放,先生。这个家庭绝对不会解放多比的……多比要一直为这个家庭效劳直到它死,先生……”
哈利瞪大了眼睛。
“我想我要在这儿受四个星期的罪已经够惨的,”他说。“不过这样听起来杜史林一家还有点人情味。没有人能帮你吗?我不能吗?”
几乎就在同时,哈利因希望他没讲过这句话。多比感激得涕泪横流。
“请,”哈利急急低声道。“请安静。要是杜史林一家听到些什么。要是他们知道你在这儿……”
“哈利。波特问他能否帮助多比……多比早听说你的厉害了,先生,但却从不知你的善良……”
哈利脸上感到阵阵火热,说道,“不管你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的厉害的事,那不过是一堆垃圾。在霍格瓦彻学校我不是最厉害的,荷米恩才是。她——”
但是很快他就停了下来,因为想到荷米恩就让他难过。
“哈利。波特真谦虚,”多比虔诚地说道,球状的眼睛通红。“哈利。波特没讲他战胜那个不能提及名字的人的事呢?”
“福尔得摩特吗?”哈利说道。
多比用手捂住耳朵恳求道,“啊,别说那名字,先生!别说!”
“对不起,”哈利急忙说。“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它——一我的朋友罗恩……”
他又停了下来,因为想到罗恩也让他难过。
“多比听到有传闻,”它嘶哑地说,“哈利。波特两次遇到黑暗巫师,就在数周前……哈利。波特再次逃脱了。”
哈利点点头,突然多比的眼眶攒满了泪花。
“啊,先生,”他喘着气,用他穿着的枕头套邋遢的一角擦了擦脸。
“哈利。波特是勇敢和大胆的!他英勇地面临过许多危险!但是现在多比得来保
护哈利。波特,警告他,即使他以后要把自己的耳朵夹在烤炉门上……哈利。
波特不能再回霍格瓦彻了。“
一阵沉默。楼下的刀叉碰撞声和远远的维能姨丈低沉的声音不时地传了过来。
“什——什么?”哈利结巴地说道。“但是我一定得回去——九月一号就要开学了。它使我能够撑下去。你不知道这里的生活是怎样的。我不属于这里。我属于你们的世界——在霍格瓦彻。”
“不,不,不,”多比尖叫着,拼命地摇头拍打着耳朵。“哈利。波特得呆在安全的地方。他太伟大,太善良,太少有了。要是哈利。波特回霍格瓦彻,他会有很大的危险的。”
“为什么?”哈利惊奇地问道。
“一个阴谋,哈利。波特。今年在霍格瓦彻魔法学校里有一个企图制造最恐怖事件的阴谋,”多比忽然浑身发抖低声道。“多比几个月前就知道了,先生。哈利。
波特不能去冒险。他实在是太重要了,先生!“
“够了!”哈利喊道,抓住小精灵的手臂制止它。“你不能说,我知道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警告我呢?”一个突然的、不快的念头一闪而过。“抬起头——这与福——对不起——‘那个人’有没有关系?你只要摇头或点头就行了。”他加了一句,因为多比的头又让人担心地靠向了墙壁。
慢慢地多比摇了摇头。
“不——不是那个不能提及的人,先生。”
多比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在给哈利暗示。可是哈利却完全摸不清头脑。
“他没有兄弟,对吗?”
多比摇了摇头,眼睛睁得更大了。
“那么,我想不出还会有谁可以在霍格瓦彻制造恐怖事件的,”哈利说道。
“我是指丹伯多,一个原因——你知道谁是丹伯多吧?”
多比点点头。
“艾伯斯。丹伯多是霍格瓦彻有史以来最厉害的校长。多比知道他,先生。多比听说丹伯多的法力是他那级别里可与那不能提及的人抗衡的。但是先生,”多比顿了一下急促地低声说,“那恐怖事件是由邪恶力量……”
哈利还来不及制止它,多比就跳离床铺,抓住哈利的台灯就往脑袋上砸,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楼下突然一片沉寂。两秒后,心跳不已的哈利听到维能姨丈走进大厅,喊道,“达德里一定是忘了关电视了,这孩子!”
“快!到衣橱去!”哈利进嘘声把多比塞进去,关上橱门并飞快回到床上,就在那时门把给拧开了。
“你究竟在干什么坏事?”维能姨丈把脸凑到哈利眼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刚破坏了我谈话中的精彩部分……再发出一点声音,你就别想活了,小子!”
他一跺脚离开了房间。
哈利颤抖着,把多比从农橱里放了出来。
“这里是什么样的生活看到了吧?”他说道。“明白我为什么得回霍格瓦彻了吧?它是我唯一可去的地方——呢,我觉得我在那儿有朋友了。”
“整个假期都不写信给哈利。波特的朋友吗?”多比顽皮地说道。
“我希望他们在——等等,”哈利皱着眉头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朋友没给我写信呢?”
多比玩弄着他的脚。
“哈利。波特不要生多比的气——多比这样做是为了你好……”
“你截住了我的信?”
“多比把他们都带来了,先生,”小精灵道。它敏捷地走到哈利够不着的地方,从穿着的枕头套里面拉出厚厚的一叠信。哈利认出荷米恩整洁的笔迹,罗恩零乱的草书以及一封好像是自霍格瓦彻禽猎管理员哈格力的信。
多比担心地朝哈利眨着眼睛。
“哈利。波特你不要生气……多比想……要是哈利。波特以为朋友都忘了他的话,哈利。波特就不会再想回学校的……”
哈利不听它的。他想抢过信件,但多比跳开了。
“哈利。波特会拿到它们的,先生,如果他答应多比他不再回霍格瓦彻的话。
啊,先生,这可是你不能面对的危险啊!说你不会回去吧,先生!“
“不,”哈利生气地说道。“把好朋友的信给我!”
“那么是哈利。波特逼得多比没有选择。”小精灵悲伤地说道。
在哈利行动之前,多比飞奔至房门,拉开门——奔下楼梯。
口干舌燥的哈利轻轻地跟着奔下了楼。他跳过最后六级楼梯,像猫那样停在大厅的地毯上,四周张望寻找多比的行踪。从餐厅那他听到维能姨丈说,“……梅森先生,告诉帕尤妮亚那些关于美国水管工人的有趣的故律吧,她可想听了……”
哈利从大厅跑进厨房,一下子胃口全无了。
帕尤妮亚姨妈的杰作——奶油和紫罗兰糖花以及堆积如山的布丁正靠着房顶飘浮着。而多比则缩在柜橱顶的一角。
“别,”哈利哑着声音说道。“求求你……他们会杀了我的……”
“哈利。波特得说他不回学校了——”
“多比……求求你……”
“说吧,先生”
“不能!”
多比一副悲哀的表情。
“那么多比只得这么做了,先生,这是为了哈利。波特好。”
随着一下惊心动魄地响落声,布丁摔到了地板上。碟子碎了,奶油溅到窗户和墙上四处都是。伴着一声鞭打似的碎裂声,多比消失了。
餐厅那儿的尖叫此起彼伏,维能姨丈冲进厨房看到哈利从头到脚都粘着帕尤妮亚姨妈的市丁,震惊得面无表情。
起先,维能姨丈还尽力掩饰整件事——“只是我们的外甥——很捣蛋——不习惯见生人,所以我们让他呆在楼上……”他把受惊的梅森先生往回赶后,告诉哈利只要梅森家一离开他就会教训他,并递给他一把地拖。帕尤妮亚姨妈从冰箱中取出了一些雪糕,而还在发抖的哈利则开始把厨房弄干净。
维能姨丈可能还会做成他的买卖的——要不是因为那只猫头鹰的话。
当一只大猫头鹰从餐厅的窗外突然飞扑而来的时候,帕尤妮亚姨妈正派发着餐后薄荷糖,猫头鹰掉了一封信在梅森太太的头上并又飞了出去。梅森太太像个女妖精似的尖叫起来,嘴里喊着疯子,冲出了房子。梅森先生仅仅向杜史林家交代了他的太太最怕各样的马,并且问这个是否是他们开的玩笑后就走了。
当维能姨丈目露凶光找到他时,哈利正站在厨房里,紧握着拖把支撑着自己。
“念一下!”他恶狠狠地说着,手里挥舞着刚才猫头鹰弄来的那封信。“来啊——念呀!”
哈利拿着信。信里并没有生日祝福。
亲爱的波特先生:我们收到线报获悉今晚九点十二分时,你的居所处使用了“盘旋”咒语。
你应该知道,未够年龄的巫师是不准在校外施法的,倘若再犯会被学校开除(未成年人巫术合理约束教令,875,节)。
我们同样要求你记住巫术的国际联邦巫师条令中第3部分,任何要冒会被(马格)发现的危险的魔法行为是严重的犯罪行为。
祝你暑期愉快!
你真诚的:马法达。霍克禁止魔法不当使用办公室魔法部哈利抬起眼井咽了一下口水。
“你可从来没有告诉我们你不能在校外使用魔力的,”维能姨丈说道,在闪动着阴险的光芒。“忘了提起它……忘了,我敢说……”
他像一头牛头犬,龇着牙冲向哈利。“唔,我有话对你说,孩子……我要把你锁起来……你从此再也别想回那所学校了……从此……如果你要施法逃走——他们会把你开除的!”
他狂笑着把哈利拖回楼上。
维能姨丈言出必行。第二天早上,他请人来给哈利的窗钉上横木。他自己则在房门那儿装上个猫洞活门,这样可以每天三次把少量吃的推进房里。他们只让哈利早上和晚上出来用一下浴室。其余时间,他都被锁在房里。
三天后,杜史林家还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哈利也没办法改变现状。他躺在床上透过窗上的横木看看日落,伤心地想着往后的事。
如果霍格瓦彻因为他施魔法救自己出去而把他开除,那对他有什么好处呢?然而在普里怀特街的生活却达到了空前的低声下气。
现在壮史林一家可以安枕无忧了,哈利连他唯一的武器也没有了。
多比可能是把哈利从霍格瓦彻的恶梦中救出来了,但处境却大同小异,他都快要给饿死了。
——猫洞活门咯吱一响,帕尤妮亚姨丈州的手抻了进来一碗罐头汤。在里面正饿得难受的哈利马上跳下床并捧起了那汤。汤是冰冷的,但他一口气就快喝了一半了。然后他走过房间来到海维的笼子前,倒了些碗底的浸水菜叶到它那空食物碟上。
它整理着自己的羽毛,极厌恶的瞅了他一眼。
“不吃对你没好处,我们只有这些。”
他把空碗放回挨着活门的地板上,然后回床上躺下,不知怎么搞的地甚至比没吃时候还要饿。
如果四星期后他还活着,他没回霍格瓦彻那会怎样呢?是否有人会被派来看看他为什么没回去呢?他们能否让杜史林一家放他走呢?“
房子渐渐暗了下来。哈利筋疲力倦,肚子咕咕作响,脑子一直绕着相同的没有答案的问题在转,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挂着“未成年巫师”牌子的动物园笼子里供人参观。人们通过栏杆瞪大眼睛看着他躺在稻草床上挨饿和慢慢变得虚弱。在人群中他看到了多比,他朝它喊着救命,但是多比说“哈利。波特在那儿很安全,先生!”并一下子消失了。然后杜史林一家出现了,嘲笑着他,并且达德里把栏杆摇得喀哒作响。
“不要,”哈利嘀咕着,好像那喀哒声弄得他很头疼似的。“让我一个人呆着……切断它……我想睡觉……”
他睁开了眼睛。月光透过窗上的横木照了进来。有人在横木后面看着他:一个脸上有雀斑,红发,长鼻子的人。
罗恩。威斯里出现在哈利的窗外。
德思礼先生一大早就对着他的侄儿哈利的房间大叫:
“这是这个星期第三次了!”他的吼叫声越过餐桌“如果你不能管好你那只猫头鹰,那它就得给我滚出去!”
哈利尝试着、再一次、解释。
“她只是闷得慌了,”他说:“她习惯于在外面的绕着飞。如果我能够只是让她在晚上到外面……”
“我看起来很笨吗?”威农姨丈吼叫着,挖起一点煎蛋放到他满布髭须的嘴巴里。“我可是知道如果那只猫头鹰让在外鬼混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他和他的妻子佩妮交换了一个不毛的眼色。
哈利试着再一次去争论但是背后传来的一句话却搞得他差点气结。德思礼家的儿子达利像打嗝一样的大叫:“我还要较多的培根。”
“都在煎锅里,小甜心,”姨妈佩妮说,并且打开她蒙眬的眼睛看着她肥胖的儿子。“有机会的话我们就要好好的把你养胖一点……我不喜欢你们学校那种要你节食的说法………”
“那一点意义也没有,佩妮,有得吃时候我绝不考虑挨饿。”威农姨丈轻声地说:“达利,宝贝儿子,吃饱了没有?”
达利拿着他已经见底的大盘子,转向靠近厨房露齿而笑的哈利那边。
“把整个锅子都拿过来。”
“看来你好像已经忘记了“Magi”这个字了是吗?”哈利戏谑的说。
在这个家庭里,这个简单的单字对其他人的效果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的:达利发出崩溃般的喘息声从他的椅子上跌下来,他的体重撼动了整个厨房;德思礼太太发出一声小的尖叫声并且拍着她的手装腔作势说话;德思礼先生跳起他的脚,血管里的血液像沸腾一般。
“我的意思是……”哈利连忙说:“我没有什么意思……”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的姨丈口沫四散,如同打雷般的大叫着:“在这个房子不准说那个M开头的字了没有?”
“但是我……”
“而你还敢威胁达利!”威农姨丈大声吼着,并且用拳头猛力打着桌面。
“我只是……”
“我警告你!我容不得你搞七捻三的造反!”
哈利的眼光从脸色发紫的姨丈移到脸色发白的姨妈,以及试着用力举起他的脚的达利。
“好的,”哈利说:“好的……”
威农姨丈向后坐下,像一只犀牛般的喘着气,从他小而锐利的眼睛里看着哈利。
自从暑假哈利回家之后,威农姨丈一直当他是个不定时的炸弹,因为哈利波特不是一个正常的男孩,事实上他根本当他是个怪胎。
哈利波特是一个巫师,一个霍格华兹巫术学校一年级的年轻巫师。德思礼从他暑假回来以后就不怎么高兴,而哈利根本什么都没做。
他错过了霍格华兹里多得像山一样的精采故事。他错过城堡、秘密通道,还有——幽灵,他的教授(或许不包括石内卜,他的魔药学教授);通信的时候利用猫头鹰、在巨大门厅里举行的宴会、睡在高高的宿舍里的四柱大型卧床、拜访猎场看守人海格,他的小屋紧邻着被禁止进入的森林,以及、尤其是,魁地奇,巫师的世界里的最流行的运动(有六个非常高的篮框,四个会飞的球,和十四个骑在扫把上的运动员)。
哈利所有的魔法课本、他的魔棒、宽松的巫师长袍、大釜,以及那把顶级的“光轮二千”飞行扫把也被威农姨丈在哈利一回到家时立刻锁在楼梯下的碗橱里。
为什么德思礼一副担心哈利会拆了房子般的防他,甚至搞得他整夏天都没有办法练习魁地奇呢?德思礼不担心当哈利要回学校时,什么家庭作业都没写吗?
因为德思礼是巫师们所称呼的“麻瓜”(他们的血管里连一滴魔术的血都没有)。
而且他们认为家庭里有一个巫师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威农姨丈甚至把哈利的猫头鹰“嘿美”锁到笼子里,不让她跟巫师世界中任何人通消息。
哈利不像这个家庭里的其他人。威农姨丈肥胖而且没有脖子,留着一嘴浓密的黑髭;姨妈佩妮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而且骨瘦如柴;达利的头发是金色的,皮肤是粉红色的,就像只猪。哈利,以另一个角度看,身材小小的而且是个皮包骨,与灿烂的绿色眼睛总是不搭调的黑玉色的头发。他戴着圆圆的眼镜,而且在他的额头上有一道淡淡的闪电形的疤痕。
这道疤痕使得哈利变得如此特殊地不寻常,甚至成为一个巫师。这道疤痕对哈利来说是那传奇性的过去唯一的暗示,它能说明为什么他会在十一年前被留在德思礼家的台阶上。
在那过去的一年里,哈利不知何故一生下来就被最强的黑暗巫师盯上,独裁者佛地魔,这个名字让大多数的巫婆和巫师都害怕得不敢说出口。哈利的父母在佛地魔的攻击中死亡,但是哈利却逃过一劫只留下闪电形的疤痕,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佛地魔的力量对哈利没有效,让他没办法杀死哈利。
因此哈利就被他那已经死去的母亲的姊姊和她的丈夫抚养。德思礼在过去的十年里完全不让他了解事情的真相,甚至告诉他,他的疤痕是因为一场车祸,而他的父母也是死于那场车祸。
然后,一年以前刚好霍格华兹曾经写信给哈利,
而且把所有的故事都抖出来。哈利以及他的疤痕在巫师的学校里是非常出名的。但是在那学期结束之后,回到德思礼家渡过暑假,又被贬得像一只流浪狗般的对待。
德思礼完全不记得今天是哈利的第十二个生日。当然,他的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他们从不曾给与他一个真实的现在,让他一个人享受孤独的蛋糕,完全不去理睬它……。
忽然,威农姨丈清了清他的喉咙说道:“现在,如同我们全部都知道一样,今天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哈利抬头向上看,一瞬间还天真的抱着希望。
“今天关系着是否能做成我们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交易,”威农姨丈说着。
哈利回去搞他的土司面包。当然,他不免心怀怨恨,威农一家人正在谈论愚蠢的晚餐宴会。这两个星期以来他们一直重复着相同的话题。一个富有的大老板和他的妻子要来晚餐,而且威农姨丈正在希望藉此得到一笔极大的订单(威农姨丈的公司是做椎子的)。
“我认为我们应该多花一点时间来演练一下流程”威农姨丈说:“我们全部应该是在八点钟时就定位。佩妮,你将要……?”
“放松心情的等,”姨妈佩妮敏捷地说:“等着欢迎他们,亲切地把他们迎到我们家。”
“好的,好。那么,达利?”
“我等着开门。”达利露出污秽的假笑:“我可以帮你拿外套吗,马森先生和马森太太?”
“他们会爱死他了!”佩妮姨妈高兴地哭了。
“好极了,达利”威农姨丈说。然后转头向着哈利。
“而你?”
“我将待在我的卧室里,不发出任何声音,我根本不在那里。”哈利不带感情的说着。
“说得好,”威农姨丈邪恶地说:“我将会引导他们进入客厅里闲话家常,并且为他们倒上饮料,同时介绍你,佩妮。到了八点半的时候……”
“我将宣布晚餐开始。”佩妮姨妈说。
“而且,达利,你将会说……”
“我可以带你到饭厅吗,马森太太?”达利说着,并且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女人抖动他的脂肪盔甲。
“我完美的小绅士!”佩妮姨妈感叹道。
“而你?”威农姨丈邪恶地问着哈利。
“我将待在我的卧室里,不发出任何声音,我根本不在那里。”哈利不带感情的说着。
“一点也没错。现在,我们应该把目标放在如何营造出令人赞不绝口的好晚餐气氛。佩妮,你有什么主意?”
“马森先生,威农告诉我你的打高尔夫球打得棒极了……马森太太,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洋装在那里买的吗………”
“完美。……达利?”
“大概是:我们学校规定必须写有关“我们的英雄”的一篇文章,马森先生,我想写你。”
这对佩妮姨妈和哈利来说实在太超过了。佩妮姨妈泪流不止地拥抱她的儿子,而哈利像潜水一样躲到桌子底下,以免被他们看见他在偷笑。
“而你呢,小子?”
哈利硬摆出一张朴克脸才出现。
“我将待在我的卧室里,不发出任何声音,我根本不在那里。”哈利不带感情的说着。
“就是这样没错,”威农姨丈力道十足的说。“别让马森夫妇知道有关你和你的任何事。接下来我们练习有关晚餐结束时的流程,佩妮,你陪着马森太太聊聊有关咖啡的事,我将设法让交易在十点钟的新闻之前签定。然后明天我们就可以到“买到狂”的购物中心大肆血拼了。”
哈利对这点丝毫不感到兴奋。他根本不认为德思礼在“买到狂”出手会比在水蜡树街来得大方。
“对了,我要跟达利到城里买些晚餐时穿的晚宴服。而你,”他对哈利吼着:“你留下来帮你的姨妈打扫房子。”
哈利从后门溜了出去。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他穿过草地,在花园长椅子上猛然坐下,而且轻轻哼着:“祝我生日快乐…
…、祝我生日快乐……。”
没有卡片、没有礼物,到了傍晚他还得假装自己不存在。他非常悲伤地凝视着围着花园的树篱。他从来不觉得如此孤单。霍格华兹比这里好得太多了,甚至还有超好玩的魁地奇,哈利身边没有他最好的朋友:荣恩#83;卫思礼和妙丽#83;格兰杰。然而他们好像全把他给忘了。整个暑假他们都不曾写信给他,即使荣恩曾经说过他将会来拜访哈利。不知有多少次,哈利一直想打开嘿美的笼子用魔法写信给荣恩和妙丽,但是他不敢冒险。未成年的巫师是不允许在学校的外面使用魔术。
哈利还没有告诉德思礼这一点;他知道一旦让他们不再感到恐怖,他们就会把他像只甲虫般的把他跟他的扫把一起锁到楼梯下面的碗橱里。从第一月的上旬之后,哈利就喜欢喃喃自语地念些无意义的单字,在他的喘息以及瞪视之下,达利就会很快的移动他的肥腿逃之夭夭。但是荣恩和妙丽这么久了都不跟他连络,让哈利觉得自己好像被巫师的世界赶了出去,甚至以嘲弄达利来试着遗忘那种感觉,而且现在荣恩和妙丽甚至连他的生日也忘记了。
为什么都没有任何来自霍格华兹的消息呢?不管是任何巫婆或巫师?即使是他的死对头跩哥;马份也好,让他确信那不是一场梦……
在霍格华兹的那一年里是那么的有趣。在学期即将结束时,哈利面对面地杠上了独裁者佛地魔。佛地魔的可能已经被毁灭了,但是他仍然不断的制造恐怖,仍然狡猾,仍然想要恢复力量。哈利让佛地魔第二次的惨败,但是它还是勉强的逃脱了,甚至到现在,那件事的一个星期之后,哈利还会在半夜中骜醒,满身的冷汗湿透衣襟,莫名其妙的觉得佛地魔现在好像还在那里,他记得那灰铅色的脸,以及那只铜铃般的疯狂眼睛……
突然地哈利在花园长椅子上直直地坐起。他凝视的进入树篱之内的不速之客,在树篱的后面有一只瞪得大大的绿色眼睛从树缝之中出现。
当一道嘲弄的声音飘了过来,哈利跳到了草地之上。
“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达利摇摇摆摆地边走边唱向他接近。
瞪得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猛眨眼。
“什么?”哈利说,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
“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达利再重复一次,并且逐渐接近。
“最好住嘴,”哈利说:“不然这个星期你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达利嘲笑着。“为什么你还没有收到任何的卡片?甚至是从你那些畸形人的朋友寄来的?”
“清一清你那不灵光的耳朵听好,不准你对我的学校说三道四的,”哈利冷然地说道。
达利猛拉着他的裤子,他的裤子正从他满是肥油的肚皮上往下滑。
“为什么你死盯着树篱?”他狐疑地问道。
“我,试着决定怎么样把符咒放在最适当的位置点燃,”哈利说。
达利立刻向后逃走甚至还绊了一跤,他肥嘟嘟的脸上掩不住恐慌的神色。
“你不、不能;爸爸告诉过你、你不可以使用魔术、不然他要把你赶出去;而且你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你没有任何可以投靠的朋友……”
“吱喳波哥里!”哈利发出凶猛的吼叫声。“唬狗死、波狗死、死奎格利、威格利………”
“妈~~~!”达利狂吠着,当他向着房子猛退时,脚上又绊了一跤。“妈~~!他正在做、你知道那是什么!”
哈利为他短暂的余兴节目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当达利离开树篱时看起不像是受到任何的伤害,佩妮姨妈虽然认为他不是真的对达利施了魔法,但是她还是给了他相当大的惩罚,他必须把煎锅刷个干净。然后完成她给予的工作,而且宣言直到他做完之前都不准吃饭。
当达利在附近懒懒地靠着边看边吃冰淇淋的时候,哈利正在清理那些窗户,洗车子,割草、整理花床,给那些玫瑰加水和施肥、还要重新油漆花园里的长椅子。
太阳光好像不要钱似的,给他背后来个炽热的拥抱。哈利认为他不应该中了达利的计,但是达利说出了哈利心里最担心的事…。也许在霍格华兹他也没有任何的朋友……
“真希望他们来看看有名的哈利波特现在这副德性。”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正在给那些花床施上肥料,他的背部痛得要命的,汗水在他的脸上赛跑。
到了傍晚七点半的时候,他听到佩妮姨妈叫他。
“进去里面!走在报纸上!”
哈利轻快地滑进擦得亮晶晶的厨房里。在冰箱的上头放着今晚的布丁:大得像座小山的紫罗兰糖霜乳酪发泡蛋糕。一块猪肉的腰部上肉正在烤箱中嘶嘶做声。
“吃快点!马森他们很快就要来了!”佩妮姨妈粗声粗气地说,并且指着厨房桌子上的二片面包和乳酪块。而她正在为粉红色的鲑鱼配上鸡尾酒。
在他的慈悲下哈利用完了他的晚餐甚至还洗了手。就在他完成的那一瞬间,佩妮姨妈一把将他的碟子扫去。“上楼去!快点!”
当他经过客厅的门之时,哈利一瞥威农姨丈和达利的蝴蝶结和晚宴服。他只有乖乖的爬上楼梯,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威农姨丈一脸狂怒地把脚踏在楼梯。
“记得,小子——什么声音也别………”
哈利踮着脚尖滑进他的卧室,关上了门,正想一头栽进他的床上。麻烦的是,上面己经有人入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