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宴令牌,是由上古魔龙戈笑的一片逆鳞所化,当年褚错灭世,上古的遗迹在洪荒四界能有所留存的并不多,龙族的逆鳞因风吹不化,雨侵不腐, 天地坚物不能使其弯折而留存至今。
魔族当年初建,就以这片上古遗留的逆鳞作为发号施令的凭证。后来魔界安定,这块逆鳞虽不作调兵遣将之用,但它仍是魔界最高地位的象征。每一位魔界继承者接手魔尊之位后,除了头冠,诏策,麒麟锦衣,这青宴令牌的交接也是新魔尊即位的一部分。青宴令牌如今最大的作用就是调控魔殿的布防。
捻尘在心中仔细梳理:到底是谁拿走了我的青宴令牌?我今晨集队围剿魅魔的时候,那青宴令牌还悬在我的的腰间,如细推算,能接触到令牌的只有狐沅,卿许,魅魔,还有那个为我疗伤的采薇。
青宴令牌是用银蚕丝混着咒法织成的穗络系于腰间,如要取下,得需拥有浑厚的法力才行,所以狐沅第一个排除。
卿许的籍贯,身世我都派嚣籍仔细盘查过,并无异样,的确是为了诛杀魅魔才远赴魔殿。他如果真的对青宴令牌有所企图,那为何既已得手,怎还不待我伤重行不轨之事呢?所以,这青宴令牌的消失应该和这卿许也无甚关联。
那偷走青宴令牌的是魅魔?不对,魅魔今日已拔剑自毁,身死魂消。她既已选择追随那男魔而去,又怎会图我这调控魔界布防的青宴令牌呢?
那这最大的嫌隙还得是在为我治伤的采薇身上了。
“捻…殿下”秋尾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卿许,立即改了对捻尘的称呼。秋尾看着捻尘对自己的呼喊沉默不应,便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捻尘的思绪一下被秋尾提起,他一把拉住秋尾的手:“为本座治伤的采薇除了医治手法有些奇异,你还看出其他的不对之处吗?”
上一次秋尾的手被人握住的时候,还是兄长羁恒牵她偷偷跑到人间游玩的时候。秋尾感到有些别扭,便用发毛的眼神盯着捻尘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捻尘也注意到了不妥之处,立刻松了紧握秋尾的手。幸好客栈租屋的光亮略暗,这两人脸上泛着的不自然的浅浅酡红没被任何人瞧见。
“听你这样说,我倒是发现了异常之处,那采薇从你房里出来的时候,我有观察她的眼神,她的眼神来时清亮,曜黑中还闪着莹莹的光。但走时,我却发现她好像是被人吸了好几年的法力,涣散,无力,如果我估摸的没错,她那张面纱下的脸也应当是惨白的。”秋尾直言自己看到的不寻常之处。
捻尘问卿许:“刚才采薇切穴的全过程你是盯着的,可有发现怪异之处?”卿许回道:“在下确实是一直在盯着采薇姑娘,她的切穴之法当真精妙,虽刀刀切入筋脉,但淤积毒血竟十分顺畅地沿着她的刀锋流散开来,还不到一刻钟,殿下就有转醒的迹象了。”“除了这些,你还发现有何不通常理之处?”捻尘继续追问道。“在下不解殿下所言何意?”
捻尘看着卿许的反应,又重新在心里梳理了事情的经过:刚刚卿许说,采薇为我切穴后,我从昏迷到苏醒的时间不到一刻钟,如果只在一刻钟内便能将我腰间的青宴令牌摘走,看来她的法力实在不容小觑。如果真的是这个采薇拿走我的青宴令牌,她到底意欲何为呢?
捻尘为了防止有人拿着青宴令牌扰乱魔界布防,便施展着刚恢复一点的法力辨别了魔殿所在的方向,他趁着秋尾和卿许不备,便朝着这方向悄悄发出一道只有魔殿暗卫才能看懂的羽令。
这羽令是为了提醒魔殿暗卫,他们要遵循只有魔尊亲自下达的命令。任何印记凭证,包括青宴令牌,都在暗卫收到羽令的那一刻形同虚设。还有,这羽令的第二层意思就是,缉捕魅魔行动有变,魔殿须派遣金甲队前来支援。
夜至亥时,秋尾本来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洗漱歇息的,但看到卿许嘴边有话想说却又几次吞咽下去的纠结神情,秋尾开口道:卿许公子,你有什么话对魔尊殿下说吗?”
捻尘看了秋尾一眼,心里腹徘:你怎么知道他有话跟我说?
卿许见秋尾替自己开了口,便接着话说:“诛杀魅魔是吾心中夙愿,今日得成欣喜之意实难自抑。恨不得现刻插翅疾行三百里,告与吾母今日激战之形。”
捻尘见卿许有要走的意思,心中有一股不知名的喜悦,但他面上的神情与平日并无有异:“你想把今日诛杀魅魔的情形速速告知你的母亲,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且只管回去吧。”“可殿下的伤?”“本座切穴之后,身体便不再受毒掌所累。本座内功深厚,恢复之时并不须很长,你且安心去吧。”卿许双膝跪地,呈上一拜:“谢殿下成全。”
卿许退了在听永客栈的租房,连夜买了一匹全身乌黑的大宛马,他掀起月白衣摆一跃而上,向着木石镇的方向疾行而去。
“既如此,我便回房安寝了。”秋尾打了个哈欠,想要直奔自己房间的软床。”
“你明天陪本座去会会这个采薇姑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