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尘和卿许听到了秋尾的呼唤,他们见正面进攻没有效果,倒不如一试秋尾的方法,他俩调整了对战的姿势和站位,向着魅魔的左手发起了猛攻。
这刀剑若是砍在魅魔的其他部位,魅魔不过是轻蔑一笑,因为这些攻击根本不能伤她分毫。但是她见捻尘和卿许一起攻向了她的左手,她那颗嗜血的心被提了起来。
不消两刻钟,捻尘和卿许便一人一刀砍在了魅魔的左手腕上,魅魔的手腕流血了,这一次伤口没有再闭合,流出来的殷殷血迹连成一条线,线的那一头竟还连着一男魔。
该男魔昂藏八尺,身上裹着一袭黑袍,鬓若刀裁,眉如星宇,棱角状的鼻子,薄唇微抿。他穿的袍子很是宽大,把他的两只手都遮住了。他的整个头是低着的,他的双眼也一直是紧闭不睁,捻尘仔细的观察了这男魔凹陷的脸颊,他发现这魔本应化烟多时了,能维持到现在应该是魅魔的杰作。
魅魔见自己的弱点被寻出,立马想出手反击,但是捻尘和卿许已经明了攻击魅魔本身并没有用,最有效的还是得攻击这被血丝连住的男魔。
果然,魅魔在与捻尘和卿许斗法的同时,还得兼顾不让男魔受到伤害,不一会儿,魅魔就败下阵来。
就在这时,捻尘一个手势,赤魂队兵听令按列排阵,他们所有人都叠在一起化成困住男魔的枷锁,魅魔似有不甘,仍想奋力反击,却发现早已无力回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魔体内发着萤绿光的丹珠脱离身体,离开了萤绿丹珠的男魔,伴着魅魔的一声无能怒吼,已化作了一缕轻烟。
秋尾抓住丹珠,细细看了起来,这不是一颗简单的丹珠,魅魔与这男魔的前尘过往全都藏在了这珠内。
大约八十年前,魅魔只是雨花镇的普魔,本体是梅花,隶属花族,花族的女子们虽说不能都像静婵那样容貌惊人,美艳无双,但总体来说,都是姿色上乘,赏心悦目的。唯有魅魔,她在雨花镇的名字叫颜阙,是整个花族的意外。
颜阙一出生,她的左眼处就带了一块乌红的胎记,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胎记将她的左半张脸都覆住了,镇里的许多魔,不管男女老幼,都会戏称她为阴阳脸。起初他们还会稍稍避讳,到后来,他们觉得自己说的就是事实,这阴阳脸的称呼就渐渐地代替了颜阙的名字,镇上的人再也想不起颜阙叫什么,只知道有个叫阴阳脸的丑姑娘给全镇蒙了羞。
为什么说给雨花镇蒙羞呢,因为魔界长着阴阳脸的只颜阙一人,在其他村镇许多有猎奇心的魔都会拔山涉水来到雨花镇,一观颜阙的奇异长相,他们见到颜阙后,无一不是品头论足,然后戏谑笑谈而去。他们嘲笑颜阙的同时,也会嘲笑雨花镇怎么生出这么个玩意。
雨花镇的镇长自蒙为了消除颜阙带来的影响,便派自家儿子问心拿着钱银三千元让颜阙之父得康带着颜阙去别镇定居。
颜阙这些年因为这特殊的长相受了不少非议,多年遭受的眼神轻蔑,言语戏谑早已使她对这不公的待遇无感麻木,她还正常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对别人的指指点点置若罔闻。但就是这样一个在流言蜚语,指责唾骂中经历万千捶打的姑娘,也在那个拥有如琥珀般澄澈双眸的少年面前崩溃。
在颜阙十一二岁的时候,隔壁号山镇来了几个特别喜欢说长道短的妇女,她们也是被颜阙阴阳脸的声名吸引来的,她们虽是一群普魔,但她们的战斗力在遇到值得她们作好几个月谈资的颜阙后急剧增加。她们将颜阙团团围住, 试图用对颜阙胎记的高谈阔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颜阙当时年龄尚小,被这一堆聒噪的妇女吵的天晕地转,就在颜阙快要失去意识昏倒在地的时候,一双拥有澄澈双眸的少年映入颜阙眼中,他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呢,快放开那个姑娘。”
从那以后,这少年便如珍宝一样藏进了颜阙的心中,颜阙不忍触碰,因为这少年是颜阙心中唯一愿意救赎自己的光,可颜阙万万没想到,这束光在几年后捧着金闪闪的钱银来到她的面前,让她离开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她的无感麻木撞碎在他那双清明如水的眼眸里,眼泪不争气从眼角划过,颜阙倔强的抬起头质问少年:“我离开了,别人就不知道我是雨花镇的了吗?我告诉你们,我颜阙从生下来,即便离开,即便消亡,这雨花镇已被我打下烙印,你们觉得我是笑料,那不好意思,追根溯源,整个雨花镇就是一个生产笑料的地方,它也注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