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队

*

直到参加完最后一场比赛，围达队成为围甲亚军。时羽朝方绪，递出辞职信，再一次退队，表示会支付违约金。

方绪还没有说话，俞亮的声音里，惊叫中透露出崩溃。

俞亮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吗？

时羽对不起。

时羽脸色苍白，垂眸不言不语。脸上的婴儿肥，不知何时褪去，小脸越来越尖。

俞亮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原因退队？又是为了时光？还是随便什么原因，都能成为，你离开我的理由？

俞亮按住她的肩膀，她肩胛骨凸出的弧度，让俞亮意识到，她这段时间的消瘦。

方绪小雨，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时光第二轮围甲赛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听说棋队到处找不到他人。时光为什么，说不下棋就不下棋了？

方绪用眼神示意俞亮，注意说话口吻。同时，对时羽，又是轻声细语，小心询问。

时羽我不知道。

她精致的脸庞，并无血色，仿佛与身后的洁白墙壁，融为一体。

方绪你一定知道。你们姐弟究竟怎么了？你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悲伤？

方绪俯身，视线与她正对，他试图像个贴心的哥哥，柔声去引导，她的倾诉。

他在她失神的眼睛里，看到了凝结成块的悲伤。

时羽我不知道。

她漠然不语，毫不多言，就像一只认打认骂的娃娃，随便旁人拿她怎样。任你说尽黄河水干，她依然无动于衷。

俞亮小雨，你到底怎么了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你是在报复我，怪我用我们的感情逼你出赛，那你骂我吧。我可以跟你道歉，开发布会道歉。

见她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俞亮是打从内心里，急得发疯，急得害怕。

时羽对不起。

她闭眸不语。

俞亮小雨，你又想违背我们的约定，你又不要我了，对不对？

俞亮从她的反应里，感受到某种，即将出口的坚持。

他感到束手无策，努力抱着一丝希望，心怀侥幸地问。

时羽对不起。

俞亮小雨……

方绪小雨，如果没有退队的理由，我是不会同意的。你到底为什么，做这个决定？时光任性胡闹，难道你也跟他一起胡闹吗？

方绪的声音，刻意放得很温柔，极具有包容力。是一种温柔的嗔怪，舍不得质问。

他不停地展示着，他的毫无伤害性。希望以此，换取她的心扉，哪怕是敞开一条缝。

时羽对不起。

然而时羽依然，像个抽去灵魂的木偶，机械性地重复。

方绪你为什么想退队？

她的反应，让方绪感到，无比难过。他能看到，她心里有着孤独和悲伤，然而她的心墙太厚，墙外的人，只能束手无策。

方绪试探性地抬手，轻轻顺了顺，她的长发。她既没有闪躲，也没有抵触。

时羽围棋……我下不动了……

她低垂着头，无神的眼睛里，有了浅浅的水雾。

俞亮你一直下得好好的，围甲战绩，发挥得很稳定，怎么会突然下不动呢？

俞亮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时羽我下不动了……

时羽轻轻叹气。

俞亮有我陪你，你怎么会下不动呢？小雨，你到底怎么了？

俞亮心急如焚，俯身上前，一把揽住时羽。她的体温很凉，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冷玉。

时羽我们，分开吧。

时羽仰头，无焦距的眼睛，对着天花板。

时羽已经能理解，时光的消沉和萎靡。经过三个月的徒劳无获，眼看着能量残余消失，她也开始出现了，这样的精神萎靡。

她理解时光，为什么不愿下棋。因为看到棋，就会想起褚赢，想起他的消失，想起自己，寻找不得的绝望。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她不想耽误俞亮。

这三个月，俞亮因为她，情绪起伏，跟着起起落落，被她影响到了比赛状态，她感到抱歉。

──

晨小诺谢谢小可爱们的会员，好久没有感谢啦，我爱你们，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

晨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