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宰相府十分幽静，偶尔才会看到几个悄声无息的哑奴，连走路都没有声音，见到坤与奴兮走来，哑奴都趴伏在地上，看到蔡徐坤时瑟瑟发抖，等他们走过去之后才敢直起身子。

又来到了那一天将奴兮关押的地牢。

坤指了指门，让奴兮先进去。

奴兮在私牢里闻到的第一股气味便是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儿，带着经年不散的潮湿，混杂着恶臭扑面而来。

地牢腐朽，踏上地面的时候奴兮只感觉一阵黏脚，奴兮抬脚一看，发现鞋底上已经沾了一层还没干透的血。

坤带奴兮走到了一个牢房前面，让人开了门。

里面在木桩上用铁链绑着一个人，浑身上下早已血肉模糊，奴兮看不清楚他的脸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因为全都是被鞭子抽出来的血道，他身上带着一股腐臭，十分刺鼻，是他身上已经烂了的肉，却还没掉下来。

也许是听到有人来了，他抬起头，看到是蔡徐坤，喉咙里发出一阵虚弱的咆哮，眼神恶毒：

“呸！你还有脸来！”

坤没有看他，反而转向一旁躬身的狱卒，接过一条马鞭，上面还带着一片倒刺，一鞭子挥了下去，直直抽在那个男子身上。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和皮肉分离的声音，那个男子身上的一块血肉直接被马鞭撕扯了下来，他痛得已经叫不出来了，想要蜷起身子，只不过浑身上下都被绑住了，于是只能直挺挺地扛着血肉分离的痛苦。

奴兮看着，没有转开视线。

坤又一鞭子抽了下去，溅起来的血滴落在了脸上，仿佛雪地上的一点红梅，妖冶而不详。

坤指了指那个男人：

坤知道他是谁吗？

奴兮摇了摇头。

坤这是我的师兄。

坤抚了抚袖口的皱褶，听着那个男人的呻吟，眉毛轻轻抬了一下：

坤当年我们都想做宰相，最后我赢了。

坤他派了人来杀我，却说他没想害我，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而已。

坤冲着奴兮笑了笑，沾了血的面颊漂亮得令人心惊胆战，像一只披上了美人皮的毒蛇。

坤所以我给了他一个一辈子的教训。

奴兮沉默不语。

坤将马鞭丢给了狱卒：

坤你以为我让你杀的是他吗？

坤怎么可能，杀了他反倒是一种解脱，我让你杀的是她。

坤擦了擦手，指向了旁边牢房里的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蜷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瑟瑟发抖。

奴兮她犯的是什么罪？

坤她是无辜的，只不过她的丈夫得罪了我，而我又讨厌无辜的人，所以现在你去杀了她。

坤摆了摆手，示意狱卒，狱卒递给了奴兮一把匕首。

奴兮看着眼前牢房的大门被打开，露出那个衣衫褴褛、瘦弱不堪的女人，她看见奴兮站在门外的时候跪倒在地，嘶哑着嗓子哀嚎，满脸是泪：

“求求你了，我还有一个孩子！我不能死啊！我死了我的孩子就活不了了！”

奴兮看向蔡徐坤，却见坤微微一笑，指着那个女人说：

坤杀了她，不然我就杀了你。

对于奴兮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选择题。

奴兮向坤点了点头，然后踏了进去。

随后奴兮举起了匕首。

匕首刺进一个人的身体里时的感觉是一种奇妙的手感。

奴兮是第一次杀人，所以手有一点涩，可是还是很容易就扎透了那个女人的胸膛。

奴兮甚至还来不及回味，便感觉热血洒在了自己的脸上，而身下的那个女人停止了她不停的挣扎，最后瞳孔慢慢放大，抖动着嘴唇，最后便彻底没有了呼吸，女人的眼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闭上。

奴兮回过神来，起了身，转向一旁的坤。

坤的眼眸亮着兴奋的光，在昏黑的牢房里像两团火焰，拍了拍手：

坤不错。

坤只不过……

坤走了上去，握起奴兮的手，凑到了那个女人面前，轻轻合上了她尚未闭上的眼睛，手指冷得像块冰。

坤你永远都要记得，一定要为死人合上眼睛。

坤不然……

坤朝着奴兮笑了笑：

坤你会在梦里看见他们的。

坤的最后一句话轻柔而和缓，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