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雅声音不小，引得周围不少同学都窸窸窣窣地向这边投来目光。
他们都能听见，更何论只有一桌之隔的沈祁安……顾策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写字的动作在白小雅话音落下后明显顿住。
顾策紧张地抿了抿干涩的唇瓣，迎着一圈看好戏的视线开口道：
“嗯，以后还有比他更好的。”
“就是”，白小雅重重点头，自来熟地探手拍了拍顾策的肩膀，“放心，以后有我跟奈奈帮你把关，对吧奈奈？”
半晌没能插上话的乔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还把关，人家顾策同意了吗？”
白小雅：“……顾策人这么好当然不会拒绝我了，对吧顾策？”
白小雅几乎是硬着头皮问出这句话的，她怎么就忘了顾策可是班里出了名的刺头，背后还有个护犊子得一批的谢昭。
呜……她可能要完。
顾策静静听完俩姑娘的battle，眼尖地捕捉到白小雅眼底的懊恼和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忍不住翘起唇角，但也好心地没有恶作剧，温声附和道：“不拒绝，以后就麻烦你和奈奈了。”
“……不麻烦不麻烦！”
白小雅眼中划过一抹讶异，似是没想到顾策这么好说话，她忍不住偏头跟乔奈对视，得到对方一记鄙视的眼神。
乔奈心里暗暗雀跃，心道要不是自己早有经验，这会儿就该跟小雅一样震惊脸了。
她掩饰性地咳嗽一声，避开同桌幽怨的视线，对顾策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咱们前后桌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嘛！”
女孩儿语调娇嗔，顾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吞吞吐吐涨红了脸颊。
——他实在没有跟女孩子相处的经验。
认识顾策的人都觉得他纨绔爱玩，其实只有谢昭和他自己心里门儿清：顾大少口花花这么多年，背地里却比任何人都要纯情。
……以至于，把一辈子都栽在了沈祁安身上。
顾策心里五味杂陈，好在放学铃声和谢昭及时拯救了他。
铃声刚响，谢昭就像生怕顾策反悔似的跑到他身边勾住他的脖子，眼神危险：“走，说好了要跟哥几个聚的。”
顾策长舒一口气，冲他点头后看向因为谢昭到来变得有些局促的两个女孩儿：
“放学了，你们也快点儿收拾东西回家吧，明天见。”
奈奈有些怵谢昭，还是白小雅胆子更大一些，大咧咧地冲顾策挥了挥手：“明天见。”
顾策点点头，转身胡乱地将书上的练习册塞进书包……没收拾完就被一脸不耐地谢昭抢了过去：
“走走走，别磨叽了，哥给你背着。”
他给书包拉上拉链，单手拎着书包带子往肩上一甩，脸上的不耐更胜：“走吧顾大少爷，咱起驾了。”
“……去你的”，顾策额角抽了抽，他弯腰去看自己的桌堂：“我找个东西。”
“找什么啊？我说你小子别又……”，谢昭瞥了一眼端坐低头的沈祁安，嗤道：“别让人家说你又不长记性。”
“……啊在这儿”，顾策弯腰捡起躺在桌脚的纸条，拿起来晃了晃：“您老人家的墨宝，走吧。”
谢昭呵了一声，等顾策往外走了两步才转身跟在他身后……远远传来两人拌嘴的声音。
座位上，被忽视得彻底的沈祁安握紧了指间的笔，眸光晦涩不已。
他这个人占有欲强到病态，哪怕他厌恶顾策的喜欢和追求……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很享受被顾策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
那样他才会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爱他的。
可偏偏……这一切不过是他顾大少爷的一场追逐游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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