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附耳低声道:“殷笑尘怎么没在?”凌西摇摇头,“再等等吧。”
她们在集训营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没看见殷笑尘的半个影子,“找了好几圈了,也没找到。”凌西跺跺脚,准备回去。“他不在……”她有点儿失落,苏稚拍拍她的肩:“没关系,也许明天他就来了呢。”
两个人放学之后来到训练营就是为了殷笑尘,凌西喜欢他。
“好吧……”凌西转身欲走。
两人正要回去,一位教官却发现了她两个,教官走过去,皱眉歪头瞥一眼她俩:“不练会儿拳击再走?别的同学可都在练。”
凌西心情不好,烦躁的回了一句:“不了。”
“你是凌西凌小姐吧?” “走吧,苏稚。”凌西转头不愿再留。
教官一怔,看向苏稚,“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苏雌?”苏稚不知道教官为什么问,一愣,“那是我姐。”
教官顿了一下,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她:“苏雌……苏雌是你的姐姐啊,她挺有天赋的,自由搏击打的还行。”
听了这句话,两个人有点奇怪,什么意思?
“她……怎么了?”苏稚问,一向严厉的教官何出此言?
“她上次表现不错,打赢了殷小少爷呢。”
苏稚凌西对视一眼,凌西稳住语气道:“我们有事先走了,教官再见。”
出了集训营大门,凌西忍不住了:“她打了殷笑尘!她敢还是她配?!竟然还赢了!”
苏稚若有所思,“苏雌她这样的体质竟然会自由搏击,她以前从来不会打架,她什么时候学会的……”苏稚也十分意外,心底自下而上生出了危机感。
苏雌不仅敢打,还打赢了殷笑尘,殷笑尘可是上过二级擂台的人!苏雌一个从未学过搏击的人是如何赢的?
“殷笑尘可上过二级擂台呢,苏雌算什么,他一定是不屑和她比。”凌西一字一句都带着醋味。
可是,如果不屑和苏雌比,殷笑尘也不会让她赢的,殷笑尘只可能会一拳打倒她,让苏雌死了挑战他的心。
会不会是殷笑尘放水了?
殷檀说给她邀请函、挑战殷笑尘、当众怼周召宴……不对,殷家会不会还记着那个十年前的婚约?!苏稚越想越不对劲。
凌西气得眼睛微红,苏稚挽住她的胳膊,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凌西,别气了,我们做点儿事吧……”
她们等得那个人此时正呆在家里,殷笑尘瞄一眼时间,还是有点委屈。于是,他上了楼梯,挨个房间找,“小少爷,大少爷在书房呢。”干活的刘姨提醒他。
殷檀说坐在椅子上,翻阅着资料,“哥……”殷檀说闻声抬头,灯光下的殷公子眉目之间如一首诗,描摩着世间温润的容颜,金丝镜框上流动着金光,轻薄镜片下的一双眼甚是好看。
“什么事?”殷檀说停下手中的工作。
“哥,我明天能不能去集训营?”殷笑尘眨眨眼,带点撒娇的语气说。
殷檀说眉头微颦,睫毛微颤,在思考这件事,“哥,我真的没欺负她,真的。”
“真的?”殷檀说带着几分严肃,眉目之间泛上冷意。有点不相信。
殷笑尘对亲哥的反应十分心寒,“哥哥啊,我们之间的信任呢?”
“你真的没欺负她?”殷檀说询问道。
“啊呀,不是,你……哥哥啊,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我真的没欺负她,也没针对她,我,我不会因为你没为我撑腰就点名要打她……没,不会的,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真的是她自己指着我说要挑战我的。”殷笑尘带点儿委屈望着亲哥。
殷笑尘在外保持着高冷和骄傲,是京城所说的少年气盛的殷小公子,在内就是狼变成了二哈小奶狗。
“嗯……”殷檀说点点头好像同意了。
殷笑尘垮着一张脸:“哥,你不会为了苏雌连亲弟弟都不相信了吧?”
殷檀说还在思索,“哥,我一开始让着她了,我听你的话了,后来我发现她挺厉害的,打得又快又猛,只能认真对待了。”殷笑尘眨巴眨巴眼睛。
“嗯?”殷檀说明显不满意他认真对待。
“不是!哥,她真的打得不错,她打赢了!”殷笑尘看出哥哥不满意,立刻慌了,赶紧解释道。
殷檀说目光微颤不语。
殷笑尘很聪明,自家哥哥他比谁都了解。
他眉头一挑,凑上去:“哥哥,你……不会是喜欢她吧?”殷檀说与他对视,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心思让我猜到了?是因为什么?十年前的那个婚约吗?”殷笑尘的三连问,让殷檀说有些心虚,推开他说:“胡闹。”
殷笑尘像知晓什么秘密一样,带着八卦的笑退出了书房。
书房里留下殷檀说一个人。
他扶了扶眼镜,平静心绪,刚才被人猜中心思,心跳得很快。
他喜欢她,不只是因为十年前的那一纸婚约,也不只是他在十年前宴会上和她玩的好,他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望着她的身影,只是远远望过去,就很喜欢了。
他在她十二岁生日时悄悄给过她一个礼物,苏雌从小不受宠,生日也被人忽略,母亲过世后就在也没过过生日了。没人给她送礼物,殷檀说知道后,送了她一个礼物——一个白瓷瓶,匿名送的。他心疼她,少时情感不敢外露,羞于表达,他想了很久,终究还是匿去了名字,写上祝福,给那个爱穿白裙子的小女孩送去。他跑到她的家门前轻轻放好礼物,然后鼓起勇气敲敲门,跑到她看不到的地方藏起来。他至今记着当时的情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出来开门,收到了一份写着她的名字的礼物,上面有殷檀说亲自写的贺卡。
贺卡内容是这样的:
苏雌:
你好啊,你今天就十二岁了,恭喜你又长了一岁,生日快乐!给你一份礼物,祝你每天开心,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你可以心想事成,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匿名
礼盒里还有一个纸条写的是:苏雌,你喜欢白色,送你一个白瓷瓶,悄悄告诉你,只要把烦恼写成纸条装进白瓷瓶,烦恼就会被它消化掉,你的烦恼就会消失啦。好运也会随之而来了。
不知道苏雌看没看见那张纸条,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么做,殷檀说希望他的女孩可以开心健康,万事如意,可以没有烦恼,无忧无虑。他在十三岁时一笔一画写下的话,是他一直以来对他的女孩的期望。
他希望苏雌可以好运连连,遇不到挫折,可是现实好像并没有疼爱过他的女孩,两岁时丧母,不受宠爱,几个月前又失去了父亲。
殷檀说心疼她,他想护着她,他送她的白瓷瓶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
殷檀说却一直顺风顺水,他多希望他能用自己的所有坎坷换苏雌的万事顺遂。
好运好像眷顾着殷檀说,让他在成年立身之后,再次遇见了她。
他发誓好好护她平安喜乐。
他的女孩胆子小,年少时的感情不敢明说,怕太过热烈以至于吓到她。因此,他想表达的感情被他小心翼翼地压在心底压了十年。
情感和距离如一张薄而脆的纸,像那一纸婚约一样轻薄易碎,因此,他那时连送礼物都匿去了名字。
苏雌刚刚转好,开始变强,若真是殷笑尘说的那样,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静默的,不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