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与女王（上）

零

“看哪，哥。就是那个老家伙想抢咋们家的城堡。” Royce 从一片紫颂树丛后面探出头来。“咋们把他抓住，那城堡就能要回来了。” Vordus 看向一队经过的末影卫兵，他们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

二人同时瞬移到那队卫兵中间，将他们赶尽杀绝。Royce 又往老者的脖子上抹了一刀。

“ Royce ，你怎么把他杀了？他背后可是有女王撑腰的！” Vordus 震惊地望着兄弟， Royce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终界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去幽冥森林吧。”

一

抵达幽冥森林王国首都卡帕那一年， Vordus 二十三岁，Royce 十九岁。关于他是如何与 Zeganirn （当时寡居，并带着一个孩子）相识的，有人说他曾在一次舞会上醉酒并扑倒在她怀里，不过显然不可信。最可信的说法是，Drogo 当了他们的中间人。

“ Drogo，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Royce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终界的熟人。

Drogo 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在终界已经很难继续发展了。你们为什么来？”

Royce 如实说了一遍。“什么？你们杀了索尔兹伯里？怪不得！”

Drogo 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现在已经成为卡帕圣堂骑士的一员了，对于那些地狱族，根本小菜一碟！”接着，他开始自吹自擂， Vordus 和 Royce也不停给他捧场。

到后来，他又故弄玄虚：“你们俩知道吗？我可认识许多头面人物呢！比如，安条克亲王 Poes ，Dan 伯爵，以及…… Zeganirn 公主。”

二

没人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总之，在下一次宫廷宴会上， Vordus 就站在Zeganirn 旁边，并同时抱着六个月大的小 Zechuna 王子（下文简称为Zec）。

此时，另一位 Zechuna 艰难地坐在宴会的主座上，透过黄金面具，借着眼前的模糊的光芒，辨别着一个个熟悉或者陌生的身影，他看到姐姐身旁站着一个陌生人。

“ Dan 。” 他轻声唤道。Dan 立刻出现在王座旁边。“那是谁？”

Dan 如实回答：“Amory 的弟弟 Vordus 。他上个月和 Drogo ……”

“一起歼灭了一大批猪灵对吗？一路撤退把敌人引进包围圈。”

Dan 接道：“是的，陛下。”他转念一想，决定实话实说。“他跟 Zeganirn 公主的……私情，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出乎他的意料，国王并没有太大反应。

“那就让他们结婚吧。” Zechuna 愉快地说，“我相信老姐的眼光不会差。”

三

身边安条克亲王 Poes ，的黎波里伯爵 Dan ，以及王国里的大贵族们都到齐了，唯独 Vordus 兄弟不见踪影。前面就是凋零骷髅王 Boumoent 的大军。

“我的好姐夫 Vordus 哪里去了？”麻风病发作的国王躺在轿子里，有气无力地说着。“ Drogo ，他去哪了？” Drogo 支支吾吾的，半天答不上来。

Poes 直抱怨：“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放咱们鸽子哪？就像那个拖更的作者一样？”而 Dan 伯爵始终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Drogo 头上憋出了豆大的汗珠。

正当王国精英们面面相觑之时，Royce 一个瞬移到众人面前：“我哥已经把好几千人引到烈焰人的领地上去了，他们两边正在打呢！”说完，他指了指面前人数减半的敌军，等待国王的回应。其他众人的表情也舒朗起来。

“全军发起总攻！” Zechuna 一声令下。

此战幽冥森林大获全胜， Boumoent 此后三年再未进犯。而 Vordus 成功进入王国高层。

四

小 Zec 这一年三岁了。“他是个坚强的男孩，摔伤，或是磕到碰到都不会流一滴眼泪，每次都只是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去了。” Zeganirn 曾如此自豪地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说不定他长大会冷血。” Vordus 也曾开玩笑地如此回应道。然而，Zec 也倒不是个恶魔胚子，只不过真相更加糟糕。

“你在尝试种一株诡异菌吗？” Vordus 蹲下来，看他继子在后花园里捣鼓了半天的成果。“别说，还挺美丽的。” Zec 决心要一直悉心照顾它。

过了一会儿， Vordus 注意到孩子的小臂上挂着一缕紫红色的鲜血，然而小王子依旧干得起劲，仿佛浑然不知。他实在无法容忍孩子继续流血了，想必是诡异菌索干的好事！

“ Zec ，你左手出血了……” Zec 低头往下看，这才注意到。

痛觉丧失是麻风病的主要症状之一。 Vordus 经过多日观察，终于得出了最坏的结果。

他先是哭着伏在妻子的怀里嚎啕大哭，仿佛身患绝症的是他自己。次日清晨，他跌跌撞撞冲进王宫，向 Zechuna 禀报绝密的情报。他一五一十，情绪激动地作了陈述。

Zechuna 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说：“这事情……这……还过得去。他是个健康的男孩，活到三十岁不成问题，只要你和 Zeganirn 尽到父母的责任，就可以达到这一点。再说了……你们俩也还有足够充足的时间来为他创造更多的弟弟妹妹，不是吗？”

Royce 在回去的路上安慰兄弟说：“如果国王陛下都如此觉得，那我们也不用过于操心。”

然而 Vordus 和 Zeganirn 都知道，Zechuna 并不把自己的真情实感流露出去。

当晚，国王吐血半盆，三度昏迷，悲恸至极。

五

一群达官贵人聚在 Dan 旁边激烈讨论着国家大事。上天入地，无所不包。

“你们说陛下任命一个像 Vordus 这样的外人来充当临时执政，究竟有何用意？”

Dan 摊摊双手：“国王自有他那一套！他不想用我，也不用 Poes ，因此折中选择。”

又一位爵士拍案而起：“那也不能是他！今年收成差还向农民加税，简直胡闹！”

他开了头，接下来是那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展开对 Vordus 的批斗大会，上天入地无所不包。

忽然，那位爵士连忙把头缩回去，打了个冷战。Dan 定睛一看。Zeganirn 正缓慢地走来。

Zeganirn 指向那爵士：“敢问这位大人……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收成差吗？你以为国防预算不要钱吗？你以为僵尸雇佣兵的军饷不需要发吗？你当 Boumoent 的大军是空气吗？你腰缠万贯，一味指责国家政策，不以身作则，体恤人民吗？”那人脸上毫无血色，战战兢兢，显然被这连珠炮吓傻了。Zeganirn 一看便也改变了口吻，“不过您说的也对，我会叫 Vordus 去改的。”

翌日，此人名下三座城堡金库被查抄，并入国库。全国农税减半。Dan 对此很是恼火，但无奈 Vordus 夫妇背后有国王撑腰，也只能作罢。

而另一边， Poes 亲王找到了 Vordus：“你干的实在太棒了！这群官僚就应该治治，里面混着不少投降派！Vordus 兄，以后千万要提防那些人，我和Drogo 都支持你!”

在 Zechuna 的调停下， Vordus 有所收敛，却依旧权势日隆。Royce 被提升为王国最高军务官，Drogo 也在卡帕圣堂骑士中有了不小的地位。至于Poes ，就整天就在边境线上打家劫舍，正事不做，国王管不了，也不想管他。

六

一个月前，Dan 上奏国王，建议立国王的外甥，Zeganirn 的儿子，患有麻风病的 Zec 为太子。Zechuna 也爽快地批准了下来。而Vordus 和Zeganirn 也在家中大宴宾客。Vordus 兴冲冲地说：“Dan 这家伙终于开窍了！”他甚至亲自上门拜访道谢。然而，在打道回府的路上，Poes 就满面怒气地迎了过来：“愚蠢的吕西尼昂公子啊！”Poes 见四下无外人，便口无遮拦地说了起来，抓住 Vordus 的双肩猛烈摇晃：“你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 Vordus 忙问：“此话怎讲？”

Poes 道：“ Dan 说要让 Zec 继位，立储又没有你的功劳！Zechuna 撒手他就成了立王者号令天下，咱俩都得完蛋！再者。你以为你这后爹还能当几年？当初可是你发现 Zec 有麻风病……你自己想想吧，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从此 Dan 与 Poes 的关系更加交恶，而 Vordus 作为摄政（随着国王病情恶化，他的权利也与日俱增）在一定程度上迁就 Poes ，使王国的局面更加艰难。归根结底， Dan的咄咄逼人， Poes的残忍无耻与 Vordus 的缺乏主见共同造成了这一局面。

七

在泽楚纳四世国王生命的最后一天，他召见了两位重要贵族。

“ Dan ，孤任命你为第一摄政……咳咳……停止与 Poes 无意义的争吵。跟 Vordus 拉近关系。如果不行，尝试以他的兄弟为中间人。照顾好孤的外甥……王国的未来就靠你了。”

“ Vordus ，姐夫……孤任命你为第二摄政。顾好你的继子，别惹恼了 Dan 这样的人才和大臣，也不要怠慢 Poes 这样的勇猛战将……咳咳……记住。”

这二人都辜负了 Zechuna 国王的遗托与他们自己的誓言。

八

随着 Dan 步步紧逼，作为第二执政的 Vordus 与 Poes 的联系越来越紧密。本想着也就这样了，可惜上天还要再添一把火。

新王加冕半年后，一场流感席卷幽冥森林。本来体质就差的小国王病倒了，如同风里的蜡烛摇摇欲坠。

Vordus 摸着酣睡的 Zec 的额头，转头对 Zeganirn 说：“我会一直守着他的，孩子会慢慢好起来，然后更加健康。”

第二天，Vordus 在睡梦中被 Zeganirn 摇醒，才得知自己守着的小国王已经停止了呼吸。他们的两个小女儿被 Royce 带走，避免见证悲伤的一面。

王位继承顺序已经很明确了：Zeganirn 成为女王，接下来由他们的两个女儿继承。

Zeganirn 哀伤地告知 Vordus ：“ Dan 同意我成为女王，但是……”

“没什么比现在更糟了，说吧。” Vordus 面无表情地回答。

Zeganirn 小心翼翼地说：“……又说你出身低微，不能成为王夫。所以一旦我成为女王，我们就必须得……离婚……”

Vordus 掩面痛哭：“如果真是那样，我就离开幽冥森林回终界去，再也不回来。”

九

Dan 得意洋洋地给 Zeganirn 戴上金冠，宣布她成为幽冥森林女王泽加尼恩一世。接着他旨高气扬地宣读自拟的谕旨：“ Zeganirn 太后，为泽楚纳四世国王长姊，今加冕为女王。然而其夫，吕西尼昂的沃德斯，才疏学浅，出身卑贱，择日离婚。”

他随即退下。Zeganirn 威严地高喊：“ Vordus 上殿！”的声音如同 Zechuna 国王。

Vordus 战战兢兢地小步走到女王身前。“跪下！”Vordus 照做。

接着，Zeganirn 取下自己的金冠戴在 Vordus 头上，她又拿了一顶稍小的冠冕戴上。随着 Vordus 高昂站起，全场哗然。Dan 目瞪口呆，他机关算尽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

整个过程中，Drogo 一直在二人身旁，帮 Vordus 扶正王冠。

Vordus 立刻宣布：“卡帕圣堂骑士防务长德罗戈·杰拉德，战功赫赫，勇气可嘉，升为大团长！最高军务官罗伊斯·吕西尼昂男爵，护驾有功，忠诚无比，升为亲王，任最高军政长官！安条克亲王 Poes，武功盖世，兼领卡拉克伯爵。”

新任最高军政长官、御弟 Royce 带领一群朝臣一起喊道：

“沃德斯国王与泽加尼恩女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