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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防

挚年

步入秋天,一扫燥热,微风在空中盘旋,树叶微微泛黄,可阳光依旧刺眼。

  林荫小道充满了光斑,街边的野草收敛起来,两旁的小店早已开张,右旁转角的包子铺传来阵阵香味,从房中出来的老奶奶坐在了藤椅上看着来往的学生。树枝交错,风景独好。

  今天是高一年级的开学日,路上的人有很多都不熟悉,老奶奶眯着眼看了会就受不了了闭上眼吹起了风。

  不远处的少年走到了转角包子铺,脸上白净可人,摇曳的柳条摆在了他的书包上,抬手去理开了枝条。

  “奶奶,我要两个肉包” 声音爽朗温润,宛如秋风入怀舒适宜人。

  老奶奶已上年纪,腰有些驼,仍笑脸对人慈祥的说“是小策啊,两个吃得饱吗,奶奶再给你拿俩” 说着便起身拿着塑料袋去装包子。

  “不用奶奶,两个就够吃,四个吃不了” 少年赶紧摆了摆手,扶住老奶奶让她坐回了藤椅上“您待着吧,我自己拿”

  她躺在藤椅上,双手交叉在腹上,语重心长道:“咱这边的学生是都出去了吗,我看这新生啊都没个我认识的”

  少年抬眼看了看她,一脸趣味 “这不认识我吗,沅沅在您这买了几个包子?”

  “她说要一个,沅沅那个瘦呦,我又给她多拿了俩” 老奶奶摆了摆手,笑着说“这天儿真解气,吹着都舒服”

  转眼不见肉包已在他手中失去一半儿,内馅还能看见油脂和葱花,他一口吃完拍了拍手转头看着老奶奶,脸上笑容展开。

  “是舒服,下午就该冷了,多备着件儿衣服,别冻着”他从兜里拿出五块钱放在了桌子上,意犹未尽的盯了会,又从兜里掏了掏拿出了两块软糖“给您俩糖,吃了舒心”

  老奶奶的脸上皱纹显露,鱼尾细长,苍黄的脸上泛起笑意。

  少年双腿迈开,向前大步走着,脚步轻盈,发丝柔顺。

  路上骑车的学生欢言笑语的说着什么,近处的一对情侣慢吞吞的走着,女孩羞涩的低下头,男孩把头撇向一边,眼神也不知看向何处,但二人的手十指紧扣着。

 走过几分钟便到了三高的大门前,少年穿着蓝色卫衣,形貌俊伟,衣服并不张扬但还是有人朝着大门方向看过来。他低头看着手机,修长的手指还在屏幕上划拉来划拉去,他抬起头又向后退一步看了看左右的马路,像是再找什么人。随后在屏幕上摁了几下,打起了电话。

  打得第一个电话没人接,他转回手机页面看了看时间。

  “这点应该早起了吧”

  第二个电话没人接他用手攥了攥手机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第三个电话又打过去还没人接,胳膊上的青筋肉眼可见。

  “……什么时候死的”

  干脆不等了,把手机揣回兜里之后走进了大门,随意看着眼前的新学校,正前方是一个大花坛有人在那拍照还有人时不时的拿出小镜子看看自己,两旁全是银杏树,银杏叶落了一地,就连花上也有那么几片看着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走到一棵银杏树下,枝干不算太多,也只有两层楼高,树叶也已披上黄纱,摇摇欲坠。

  看着其他学生弄这弄那的,少年心说着:乱花渐欲迷人眼 三高学子爱赛脸。

  嘟——

  他瞄了一眼兜里的手机,假装没听见,响了几声之后还是认命般的从兜里拿出来,摁开了接听。

  “大爷您醒了?” 一番调侃意味徐徐袭来

  “别您别这么说我胆小着呢” 对方声音感觉明显有点沙哑但清晰可听。

  他从树下摘下了一片银杏叶 “昨晚实战过头了吧” 反复看了看收进了兜里。

  “九死一生啊”

  “我看你还剩一口气啊,能滚过来吧?” 他划出手机主页又看了看时间,不耐烦的说道:“别滚了,用飞的”说完就挂掉了电话,拿起了背后的蓝白色书包。

  这书包就和走过场一样看着很瘪,但书包上的黑猫挂件挺引人注意接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

  一边看一边念

  “姓名:陈乐性别:男 A栋教学楼 二层250班……250班??”此时背后一排黑线 “不至于吧我连课都没听一节呢就对我重拳出击了”

  他叹了口气又动手翻了翻,翻出了自己的照片。

  照片中的人刘海盖过了眉毛,浅褐色的瞳孔越显明亮。脸部干净 异常秀丽 ,浑身散发着少年的朝气蓬勃。

  他用纸巾擦了擦照片表面,直至没有指纹痕迹和其他杂质,之后陈乐满意的收了回去。

  “傻乐——” 背后传来一句

  陈乐扭过头,一脸嫌弃加不耐烦,战术性的往后退了几步 “江晏谦,你是不是有病”

  “你看我像吗”随之双眼紧闭,双手握拳一副要哭的样子“好吧,经过昨晚确实是快得病了”

  他比陈乐高点,棱模两可,头发很短,长相不错。

  戏精一般的人物,这一波傻逼操作实在把陈乐恶心坏了但他习惯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没有把他自己变得跟江宴谦一样傻逼就是上天恩赐了

  他抬手拍了拍陈乐的肩,“走,咱去学海里游泳去” 说完走在了最前边。

  陈乐紧随其后,前者突然停住脚,转过身子伫立在陈乐面前。

  猜不错的话就是撞上了头,陈乐搓着脑袋啧了一声:“你说话大喘气,怎么做事也大喘气啊”

  “我操,做什么事还得大喘气?”江宴谦也摸着脑袋不服气的说着。

  ……

  估计是两人都想到了什么,手停在了脑袋上,一句话也没说,满腔的负罪感。

  江宴谦率先开口,对着陈乐问了句“你哪个班啊,我253班的”

  “那真不巧,咱俩不在一个班”

  陈乐打心底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真的很难说出口,就如同在跟别人诠释自己‘我 250,你懂吗’的感觉。

  “那你倒是说说哪个班啊,没事找你玩去”

  陈乐把入学单给了江晏谦,自己走在了前面。

  他打开纸张,眼球上下动着,随后合上,呼出一口气,幸灾乐祸道“我懂了,250班的陈乐”

  ——

  江晏谦不在二楼而是在三楼,所以跟着陈乐看了看他们班就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250班里的人不多陈乐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便坐下了,他的座位很靠后,是倒数第二排,向右一扫就是窗外的风景,银杏的末端耷拉着头,阳光四射天空是蓝的。扭头又冲上看着天花板,桌位是两人同桌,脑子中还在构思着自己的同桌。

  闲的没事的他刷起了手机,还不忘在嘴里丢颗糖。

  陈乐对面是几个女生讨论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偶尔也听到“长的好好看” “是他吗”类似的话

  他表面镇定自若的刷着手机内心里已经在说是我啊,我很帅,我知道。

  叮——

  用眼一扫是江晏谦发来的信息。

  内容是三个男生,他在最左边,中间那个最矮,右边那个比江晏谦都高。

  [我刚认识的,三高帅的还真不少]

  陈乐仔细端详着他们,中间那个皮肤白嫩,眼睛正下方有个泪痣,很显小。

  最右边那个身材高大,皮肤偏黑,单眼皮看着有些犀利。

  [社交不错,随你爹我]

  陈乐发出消息之后就关掉了手机,伸了伸他的腿,眼看着一个个学生走进教室找到了自己的同桌,有说有笑的。

  再看看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忍不住拿手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同桌你这不是浪费生命吗”

  过了几分钟班里的人都全部坐满了除了陈乐的同桌,最后走进来的是一名女性,她手中拿着几本书,手腕上带有一块表。

  经过介绍学生们知道了她叫任华是250班的班主任。

  任华看着人名单平静道:“250它只是个数字,并不能代表什么,请同学们不要在意” 她衣冠得体,谈吐清晰,说出的话语气很轻,很令人信服。

  学生们很配合的说出了一个好字。

  站在讲台上任华俯视着全班人,很显眼的是陈乐旁边的空位,他挥起胳膊指着那个座位刚要说话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任华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 说了句请进。

  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生,他身材高挑,里衣穿着白色衬衫在外套有一件黑色长袖从视觉上达到假两件的效果。修身的西装裤更显腿长,骨节分明的手中拿着手机和一张纸,单单是身材和穿搭就很吸人眼球。

  陈乐轻抬了抬头,心里想着:“这脸得长成什么样才能和这一身成正比”

  眼球缓慢上移,见得门外的人面露清冷,皮肤白暂。应该是急忙到学校的原因头发有些许的乱,但并不减分反而增加了几分不羁,又生了一副多情眼 配上长而密的睫毛更显勾人,帅气又不失温柔。

  像是闪耀夺目的星又像是狂雪中独傲的高岭之花。

  陈乐心说着:妈的,,破防了。

  从他打开门的那一刻,全班人的目光全全落在了他身上 女生更是盯得紧就连任华都不舍得移开眼。

  “不好意思老师” 他看着任华,就像是在放电。

  “你就是林嘉翊吧,赶紧回座位吧” 任华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林嘉翊点了点头。

  他一边走,炙热的目光也跟着移动。

  随手把手机和入学单放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旁边的陈乐想说话却又说不出什么,就静静的盯着他。

  因为腿比较长所以林嘉翊把腿向外扯了扯,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了他身上,他垂眸看着地面,睫毛的倒影印在了眼底下。

  他转过头看着陈乐,神情散漫,嘴角微扬。

  林嘉翊见他没反应,小声的说了句“听得到吗?”

  陈乐赶紧拧了自己一把 “听得到”

  “抱歉啊,让你等久了”

  陈乐赶紧摇了摇头。

  “可以帮我把一下风吗?我想补个觉” 他指着正在讲话的任华。

  陈乐又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直到下课林嘉翊还在睡觉,任华介绍完各项学科之后就拿着书出了教室门。

  门刚关上一秒,班里就炸开了锅。

  林嘉翊成为了他们讨论的最佳对象。

  “是真的帅哦”“他好像还是个年级第一呢”“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帅的?”“何止啊,你看他旁边那个也好帅”

  一听到‘年级第一’这句话,陈乐迟疑的转过头瞟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林嘉翊。

  心说着:睡觉也能成神了。

  他很清楚的知道了身边有这么个人物在,这三年是不好过了。

  拉开椅子,从兜里摸索了一颗糖,走了出去。

  “嗨”有人拍了陈乐一下,也给他吓了一跳。

  一转头看见了一个男生,陈乐不自然的回敬了一番。

  “我叫杜庆” 男生介绍了自己又指了指后面的两个人“左边那个叫肖星凡右边那个叫延卿” 延卿是个女生,看着很高,头上绑着一个发带,长眼细眉,很帅。

  陈乐笑了笑介绍了自己,虽是在和杜庆聊天但眼神时不时的还是会向后瞄。

  杜庆注意到了,指着延卿说道:“175,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陈乐摸不着头脑,抬眼看着杜庆“现在的女生吃什么长大的,快比男生帅了”

  “帅什么,哪有我帅?” 杜庆背后的肖星凡先接了话

  很好,吃了延卿一巴掌。

  这场景倒是让陈乐放松了不少,嘴角上扬看着他们打闹,年少也就这般放肆。

  下午任华安排好了住宿问题之后同学们就各自收拾内务去了。

  学生们都走了之后,林嘉翊还趴在桌子上睡觉,陈乐站在门外看着他。

  窗外的阳光使他的黑发有了一层淡淡的银色,脖颈处的肌肤紧致白嫩。

  陈乐大声的叫了一声林嘉翊的名字。

  他醒了。

  “人都走没了,该去宿舍收拾内务整理东西了”他指着门外唠叨了一句。

  林嘉翊撩了撩头发懒散的说了句好。

  一路上是个人就得回头看他们一眼,林嘉翊倒没什么表情,陈乐反之很不自然,距离宿舍大概还有一百米的时候拉着他就是个百米冲刺,林嘉翊都没来得及反应,到了屋内他们看着手机找房间。

  陈乐垂眼看着屏幕,随口问了一句“林嘉翊,你哪个宿舍啊?”

  “211”

  这话过后陈乐愣了几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宿舍门牌号,随后抬头对着他眨了眨眼“走吧,舍友同桌”

  林嘉翊也没说话,收起手机对着他笑了笑。

  来到211门前看到了两个男生正在收拾东西,一大一小,林嘉翊抬起手敲了敲门。

  他们两个同时抬起头,陈乐眼前一亮。

  想着:这不是江晏谦今天刚认识的吗他什么时候成的金手指?

  “你是陈乐吧?” 高个子男生先开的口“我叫宋晨年” 对着陈乐咧了咧嘴他左手收拾着东西右手向后挥了挥“那个是我发小,叫唐浔”

  唐浔拍了拍手,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别愣着了,赶快收拾啊”

  陈乐:“江晏谦那家伙麻烦你们了”

  宋晨年摆着手说:“不麻烦,他挺有意思的,就是不住宿”

  陈乐注意到林嘉翊一句话也没说赶紧介绍了他 “这是我朋友林嘉翊”

  宋晨年比林嘉翊还要高,但也高不到哪去,只因他是篮球队的见到林嘉翊就有几分亲切感。

  “我靠,兄弟你多高啊”

  林嘉翊眉眼微弯,嘴角张开 “183”

  宋晨年赶紧勾肩搭背上了“以后一起打篮球啊,你没觉得我这色儿很好看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皮肤

  唐浔给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说道:“别搭理他,他有病”

  陈乐拿着枕头打趣的说了句“巧了,江宴谦也有病”

  “我这病都十几年了,晚期了,治不了” 他双掌合十以示正心。

  正直黄昏,天空一片橘红晕染色,晚风也开始躁动,吹来了青春,吹来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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