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过程中,主持人邀请马志明先生上台。秦云笙扶着老爷子走上台。
郭老师于老师赶紧起身迎接,扶着老爷子到八仙桌旁坐好。
秦云笙退到后台,和郭麒麟依偎在一起听着少马爷和师父大爷聊天。看着师父颤抖的双手和含着泪光的眼眶,秦云笙不禁也有些颤抖。郭麒麟紧了紧搂着她肩膀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开口。
郭麒麟爸爸,肯定又想起来以前了。
秦云笙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秦云笙大林,我想师爷了。
郭麒麟搂着她的手微微的颤抖了几下,哽咽着回答。
郭麒麟我也想了。咱俩回去就去看看老爷子。
秦云笙嗯。买点豌豆黄,老爷子爱吃。
郭麒麟好。叫上小崽一起,老爷子最疼他了。
秦云笙没有在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台上和师父聊天的马志明先生。透过怹,看到了许多过往。
她05年来的德云社,那时很多家里还有很多老先生,谢天顺谢老祖,侯耀文师爷,张文顺张师爷,这些老先生她都经常可以见到。
老先生们一直把他们这些小的当自己的孙辈疼爱,抱在怀里一字一句的教太平歌词教小曲小调。还经常背着师父师娘给他们买零食塞零花钱。她的家境很好,吃过很多好吃的,可是老先生给她的塑料糖纸都有些粘腻的糖是她这辈子吃过最甜的糖,一下就甜到心里的那种甜。
张师爷蓝白格纹手帕中总是包着许多一块五块的零钱,那是给他们买糖葫芦买烤红薯买豌豆黄的钱。谢老祖总是把少谢上大学带回来的所有特产都塞给他们,还总说自己牙口不好,吃不了这种新鲜玩意。候师爷的外套兜兜里总是塞满了各种小零食,饼干糖果奶片,一见到他们就往他们兜里塞,每次都塞的快要溢出来才停手。
曾经的曾经,玫瑰园还属于师爷的时候,他们偶尔会去做客,师爷会把他们搂在怀里,细细的寻问最近新学的曲,还会打着拍子让他们展示。她和大林小崽唱的很好,总能获得师爷的表扬,还会得到奖励。送他们过去的烧饼会稍显落寞的站在一旁,这时师爷总会打发他们去吃零食看电视,拉着烧饼听他背贯口,然后给他同样的表扬和奖励。童年记忆里,师爷总是那副乐乐呵呵慈祥耐心的模样。
后来,师爷走了,秦云笙幼小的心灵还不能接受死亡,她无法接受整天把自己抱在膝盖上的先生就这么轻易地离她而去了。她在灵堂里跪地哭到昏厥。醒来时,她被张师爷搂在怀里。张师爷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人生这条路太长,总要有人先离开,离开的人会在鲜花簇拥的终点等待。耀文只是先走了,终有一天还会再见的。
这句话,支持着秦云笙度过了那段难过的时光,也支撑着她送走了张师爷,送走了梅先生,送走了谢老祖。她相信,离开的人会在终点等待,所有的离别,都不是永别,而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