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卫生院内，只有一位年纪稍大的老人家，大概就是所谓的大夫，对谢玉梅说到“口子大，可能需要缝针，我这里没有这技术，只能暂时给她止血，你赶紧带着孩子去县城医院吧，万一感染了”说完摆摆手让谢玉梅赶紧去医院。这下可急坏了谢玉梅，去县城的车一天只有两趟，明显时间已经过了。而且村里根本没有什么出租车，这让她怎么带孩子去医院，就算是走着去，孩子的伤就耽搁了。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的转圈说着怎么办怎么办。

最后大夫实在看不下去了，让他的儿子开着拉玉米的三轮车赶紧把她们送到县城的医院去。虽然他儿子满脸不高兴，但是在听到承诺给他三块钱的时候，立马眉开眼笑的送母女进城。秦侩冷笑一声。呵呵，看，多么现实啊。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书里说的邻里互助，没有乐于助人的好人，也没有愿意给你微笑的人。

安顿好秦奋在家等着不要乱跑。谢玉梅抱着秦侩爬上三轮车催促着赶紧去医院。

在颠簸了二十分钟后，终于赶到医院，也不知道是那三块钱起了作用，还是那家儿子良心发现，接过谢玉梅手里的秦侩快步走进医院急诊，而后离开。

“你这孩子是怎么伤的？太危险了，再有一厘米，她的眼睛可就瞎了要。”也不知道是医生夸大其词，还是事情本来就是这么严重。谢玉梅被深深吓到了，反观秦侩，却和没事人一样，微笑看着谢玉梅，“妈，我没事儿的，不疼了”。听着这话，谢玉梅更加心疼。

在经过一系列的处理，消毒，缝针，包扎的步骤后，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谢玉梅忙上忙下的跑着去缴费，拿药。而秦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秦侩的心里是悲凉的，她第一次感觉，这个世界是这么恶心，原来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为什么我都忍让了还要变本加厉的欺负我？是我不够好吗？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秦侩，走吧，还疼吗？用不用妈妈抱你？”小心翼翼看向女儿，眸子里满是担忧。

“妈妈，我没事，我不疼了，我们回家吧。”笑意盈盈的看着谢玉梅，生怕她担心。可是谢玉梅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的疼。

“好，我们回家。”拉着秦侩走出医院。天已经黑了，班车肯定是没有了。难道要在医院住一晚了吗？正在发愁怎么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卫生院医生儿子还在。此时他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不时的挠着头。

“大哥，你怎么还没走？”谢玉梅惊讶的问到。

那大哥好像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是秦家娘两儿没好气道“怎么的，我不在这，你们怎么回去？准备睡马路不成？再说了，我收了你三块，那可是比公交车多出快五倍的钱了，我可不做那种黑心人，真是的，和你们说这么多干嘛，赶紧上车，天都黑了，再不走，我都看不见路了。”不耐烦的催促到，起身走到拖拉机跟前，率先摇着拖拉机开始上车。

“谢谢大哥了”谢玉梅的声音已经带些哽咽了，回头招招手“秦侩，我们回家了。”这个时候，秦侩突然觉得，这人似乎也没有这么坏，只是说话不好听罢了。让谢玉梅抱着上了拖拉机后车斗，又一路的颠簸着回到村里。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大黑，家里零星的灯光回来摇摆着，那点微弱的光让这屋子显得那么孤单，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人随时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走了宝宝，妈妈抱你下车”谢玉梅率先跳下车，再把秦侩抱下来，生怕再把她摔了“大哥，今天真的谢谢你了，秦侩，快和叔叔说谢谢”还没等秦侩开口，就被对面的人打断了“行了行了，谢什么啊，如果不是为了钱，谁稀罕管你们啊？别在那里学人家城里玩那套虚伪了。”谢玉梅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秦侩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厌恶的看着对面粗鄙之语的人，心里仅有的一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果然，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好人，他们都是这么讨厌，都是为了钱，粗俗无比，毫无教养可言。她不喜欢这个地方，尽管回来已经快两个月，可是她不喜欢这个地方，她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她厌恶这里的一切，却又害怕让谢玉梅为难，让秦川不放心，让村里的人更加背后议论他们，所以秦侩一直在忍着。她装着自己已经融入这个地方，虽然和别人处不成朋友，可是又不至于水火不容，互不说话，做自己的事情不就好了吗？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忍让和不理睬，换来的是他们的得寸进尺，只会让自己更痛苦罢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不想让父母担心，只能忍着。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吵吵闹闹的，母女两对视一眼，快步走向家门。刚进门就看到了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的事情，一群村民，带着自己的孩子把秦奋围在中间“兔崽子，你那个招蜂引蝶的妈带着你那没有公主命的死丫头去哪儿了？今天必须给我们家一个说法，谁给你的胆子，敢拿棍子打我家狗娃的？”一个刁钻刻薄的声音，就像狗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叫声。让人心生厌烦。

“不许你这么说我妈和我姐”秦奋大声吼道“他个王八蛋，把我姐打的满脸是血，他到恶人先告状了，我真他妈后悔没拿棒子敲死你”恶狠狠的冲着狗娃的方向狠狠骂到。

“你个小王八蛋，你骂谁呢？你要打死谁？给我滚过来”说着竟然要去拖秦奋，而周围只是看热闹的人，就连秦奋的爷爷奶奶都闭门不出，好像根本没看到眼前的事一样。吓得谢玉梅娘俩儿三步并两步的跑进院子里。紧紧吧秦奋拉在怀里，生怕秦奋挨了打。

“好你个狐狸精，你回来了。把你家这臭小子交出来，还敢扬言打死我家狗娃”说着就要去扯秦奋。

“谁敢动我儿子？我和她拼了”。谢玉梅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些人。恍惚之间，秦侩仿佛看到十年前谢玉梅和爷爷奶奶决裂的狠样。一样是那么坚决，一样是要吃人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