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上,怀容倚靠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支着头望着不远处被几个道士追赶的孩童,侧歪着头低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天运之子?”
“嗯嗯,不过,宿主你可别小看他,他现在是还没成长起来,等以后成长了,就会变的很厉害的。”在怀容斜对面,一只旁人看不到的小人儿,连说带比划的给她解说。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被全真教追赶的杨过也到了他们树下。
为首的赵志敬,看着前面狂奔的杨过,出口就是诛心之论:“小畜生,果然跟你爹一样,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打伤自己师兄,长大了可还得了。”
原本疯狂奔跑的杨过,听闻这话,扭头眼睛怒视赵志敬,愤道:“不许你说我爹!我爹是大英雄!”
以为自己给父亲抹了黑的杨过,心里极为难过,心里有事,步伐也慢了几拍。
就这么一下,赵志敬眼睛一亮,往前狂奔的速度又提高了许多,眼看就要一把逮住杨过。
漂浮在怀容旁边的系统,一把抓着她袖子焦急道:“宿主,你快出手啊!再不出手,他就要被抓住了。”
怀容一把把系统手中的青色衣角扯回来,纵身一跃,飘然落在杨过身前。被她挡住去路的杨过停了下来,紧随其后的赵志敬一个箭步冲过来,抬手就要拎他衣领。
面对如此绝境,杨过心生绝望,不由得两眼含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样的境地,他是真的委屈的想哭。明明再往前跑一下,就可以跑到那群道士不敢去的禁地了。
现在被抓回去,日子比之前,更加不好过了。
“咻!”的一声,一片泛着青翠色彩,柔嫩的树叶,此刻如同被施加了法术一般,锋利的擦着赵志敬的手划过。
吃痛的赵志敬撤回想要抓住杨过的手,抬眸仇视出手伤他的怀容,怒道:“姑娘什么人?此番出手阻拦全真教捉拿孽徒,是为何意?”
怀容负手而立,不管里子如何,面上端的是一副世外谪仙模样。听着赵志敬的怒言,她也只是淡然回道:“闲人,看不惯以多欺少,以大欺小。”
“你…!”赵志敬怒的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怪难受的。
就在这时,一粉衣女孩拉着另一个半大白衣少女缓缓而来。
粉衣女孩一看这仗势,连蒙带猜,这剧情应该是到了杨过被全真教道士追赶至古墓的时候了。
看着躲藏在怀容身后的杨过,一张小脸虽然鼻青脸肿的,但滤镜偏重的段月汐依旧觉得他眉清目秀,可见日后的英俊潇洒。
“龙姐姐,我们帮帮他吧!”虽意外怀容的出现,以及存着与记忆里剧情不一样的发展,段月汐也只以为是太多年过去了,记忆淡化,错乱了,没想太多。
小龙女听了段月汐的话,如冰雪雕刻的脸上,秀眉微蹙,眸色清冷的望着她道:“师傅曾说过,不要管外面的事。这次被你拉着出来,已经犯了规矩,莫要再闹。”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小师妹,作为如今古墓派,仅存的三人之中,第二年长的自己,对师妹还是颇为宠溺和纵容的。
只是古墓向来不管外面之事,面对小师妹的这般无理请求,小龙女还是狠了心拒绝。
两人本来离两方人也比较近,二人的对话也听的一清二楚。
本以为又是来搅局的赵志敬听闻小龙女的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古墓派向来与她们全真教交情不深,若是她们硬要插手这事,他也打不过那个龙姑娘。
段月汐有些急了,小龙女不出手,她目前的武功是打不过这个赵志敬的,那杨过要是被抓回去了,因此断了进古墓派的机会怎么办?
早知道她就不该因为担心孙婆婆拉着小龙女来了,应该等孙婆婆把杨过救了带进古墓,再想法子让他留下的。
躲在怀容身后的杨过听着她们的谈话,心下虽黯然一瞬,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她们比他也大不了多少,他不认为她们打的过赵志敬。
抛开心下流转万千的情绪,他在认真琢磨要怎样趁乱溜走而不被抓回去。
已经平复之前怒意的赵志敬,眼神掠过怀容身后的杨过,望着她道:“姑娘可能不知这竖子犯下何事,故而多有维护,是贫道之错。贫道这孽徒不学好,拜入全真教不虚心钻研本门武功,反而偷偷学那恶人欧阳锋的蛤蟆功。更是在小比之上,用那蛤蟆功打伤师兄,叛逃出来。贫道出于无奈,才不得不来捉他回去向掌门请罪,还望姑娘不要再行阻拦。”
怀容静静听着他说,也没表态。反倒是躲在她身后的杨过急了,怒道:“你胡说!明明是你们欺负人,自从郭伯伯走了后,你没教我武功,三五不时的说我爹是坏蛋,还任由鹿清笃他们欺凌嘲笑我。小比之上,更是放任他们把我打的鼻青脸肿。”
不说还好,一说杨过就止不住的心酸,他娘去世后,他就在破窑洞里艰苦求生。后来因为机缘巧合被父亲的世交郭伯伯认出来,带回那个美如仙境的桃花岛,还以为自己即将会过上不在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哪曾想,那看似温柔贤淑,体贴入微的郭伯母黄蓉,却总是用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还任由武修文武敦儒和她女儿郭芙欺凌他。
后来更是因为大小武兄弟的为难,临危反抗用了义父所传授的蛤蟆功,不慎打伤武修文,被郭伯伯送来了终南山全真教。
只是,不管在哪,他都是被欺负的那个,他想不清楚,为什么他们都要欺凌他,是他做错了什么吗?他们还总是说他父亲是坏人,他母亲生前也不告诉他父亲的死因,却总是跟他说,他父亲是大英雄。
赵志敬闻言脸色微变,沉声呵道:“住口!为师幸苦传授你心法,未传你招式,也是想借此打磨你心性,没想到你竟生出这等阴暗想法,不愧是杨康的儿子,这歹毒心肠,简直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怀容听了这话,抬手把眼睛充血,咬紧牙关,紧握拳头的杨过按下扒拉到身后去。
“听闻道长之意,是觉得他被你们所教养,毫无善恶之分的时候,也会被他父亲移了性?”她的脸上容色淡淡,无一丝喜怒,仿佛替人出头的不是她。
赵志敬被她一哽,怒气更甚,冷哼一声:“这小子来我全真教时,已经是十来岁大,性子早已定了,在这里呆了不过几月,就是想把他坏性子移回来也难!”
“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父亲都死了多少年了,难道还能从地底下跑出来教导他变坏不成?就因为他父亲的原因,你们从一开始就戴着异样的目光,看待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谁规定了父辈不善子孙也不行善事的?照你这么认为,那杨康的父亲还是个你们认为的大好人,作为大好人的儿子,按理来说,他应该也是个好人才是对。反而是杨康的师傅丘处机,从小教导他成长,反而让他移了性,变成那恶人,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有错之人是丘处机,而非杨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