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他蒙着面走过了大江南北,听过无数有关他自己的故事,明明都与真相大相径庭,他偏偏要找虐般的去听。
因为什么?因为他想从那些虚假的故事中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哪怕只是他的名字。
如今,有人给他送来了一个玉佩,那玉佩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的。
“衾之……”
他想问那两人,这玉佩的主人在哪,可他们什么都不肯说。
无妨,既然有了这玉佩,他可以自己慢慢找。找到了,问他那个问题,问他当初是不是……
出了那穷乡僻壤的茶楼,便是山野了,他在山林边找到一个木屋,好像好久没住人了,决定在此休息一晚。
其实闫封栎没必要蒙面,已经七年了,没人还记得他的样子,除非有意寻找,不然谁会知道他是那个大梁太子?
但是他无法直视自己脸上的疤,那是货真价实的一刀,从右鬓到嘴角,深深的一道疤。
是季衾之做的。
晚上,他和衣而眠,手里握着那玉佩,深深的睡了过去。梦里,他梦到了季衾之。
他又梦到大梁还未灭亡时,他们所做的一切。
——
闫封栎衾之,快快快,今天先生不在,带我出宫玩玩!
季衾之不行,皇上知道你总翻墙出去,四处又多布置了好几处守卫。
闫封栎哼!他就是想囚禁我!国家大事有大哥打理,以后也跟我没关系,让我学那些个诗书礼易有什么用?
闫封栎我本来也不想学……衾之~你身手那么好,你把那些守卫打趴下就是,父皇要是怪罪起来我帮你说话。
季衾之我身手就是再好也打不过那么多人,你还是快来抄写典籍吧,先生罚你抄写10遍呢。你再跑出去玩,怕是又要翻倍了。
闫封栎啊!不要啊!
闫封栎仰天长啸,惊起树林里一群飞鸟展翅逃离。
季衾之来,我帮你一块抄。
……
黄昏时,天色渐暗,树林里栖息着飞了一天归来的飞鸟,突然“啊——”的一声,惊的它们又飞跑了。
闫封栎啊!我终于抄完了!
季衾之好了,休息会儿吧。
正说着,远方走来一道身影——是先生。
季衾之赶紧站起来行礼,毕竟先生是专门给闫封栎聘请的,他只是一个旁听的侍卫。
先生捋了捋胡子,看着桌上摆的纸墨,摇了摇头,满脸无奈的说:
“衾之,你又替他受罚。”
季衾之“先生,我……”
“罢了罢了,他也写了3遍,玩去吧玩去吧。”
先生挥手打发闫封栎赶紧走。
闫封栎看见,高高兴兴的跑了,先生突然又叫住他:
“等等!把你这狗爬的字拿走,我看见就头疼!”
闫封栎接过那字,挥着手跑了,季衾之也赶紧跟上。
先生拿起季衾之抄写的那几遍,看了又看,惋惜的摇了摇头。
“终究,只是个侍卫啊……可惜了……”
——
闫封栎衾之,你说他是怎么看出这是我写的呢?
闫封栎唉!一定是你写的太整齐了,一对比,这狗爬的字一定是我的。
季衾之笑笑。
闫封栎可算能玩了——衾之你就带我出去吧~
闫封栎拉着季衾之的袖子晃来晃去,撒娇道。
季衾之看着他满脸乞求的可爱样子,忍不住答应了。
——殊不知,这一次,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