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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轮:相似的情节断人肠(一)

长生三梦枉做人

因为顾安的一夜未归,引来了鹿鸣。鹿鸣是把顾安抱着回去的。路过唐逢歌时鹿鸣愣了一下,继而绕过他走远。唐逢歌则有些懵,他和鹿鸣只见过几面还不算熟识。他看见顾安在鹿鸣怀里安分的睡觉时,不禁有些羡慕,他什么时候才能把苏落对他的那份戒备心完全消除掉了?

鹿鸣走后,又一个男人,与唐逢歌对视一眼,打了声招呼:“嗨,唐兄弟。”

唐逢歌瞧了眼许慕然,“别攀关系。跟你不熟。”

许慕然拍拍他的肩膀,说:“祝你快结婚快乐啊!”说完他走进病房,唐逢歌紧随其后。苏轲正给苏落擦脸,听见响声回头,刚回头就被许慕然给扛了起来。他愤愤地拍着许慕然的背,“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小混混!”

唐逢歌一点也不好奇许慕然和苏轲认识,早些时候他就听手下的人说许慕然最近常往警察局跑,听说是为了泡一个警察。没想到是苏轲。他眼底呈现笑意,这样的话,苏家兄弟不就都成了同性恋了。

“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正经警察!放我下去,你放不放?你放啊!”苏轲的声音穿过门进入唐逢歌的耳朵,苏落在睡梦中估计也听见了,他不舒服的摆了摆头。唐逢歌走近他,眼底的温柔这时才涌现出来,他轻轻叹着气,“你到底在怕什么?”

苏落紧闭的眼睛猛的颤抖了几下,似乎做着什么恐怖的梦,他微微甩着头要把什么东西甩出脑袋,唐逢歌握住他的手,“苏落?苏落?”

苏落即使是做了什么恐怖的梦,在梦里不管多惊慌他都不会喊出来。而这次,他的梦似乎比以往的梦都更长更恐怖:

【梦境】

头顶飞过一架飞机,不等苏落站起周围又一片炸起。从不远处跑来的人拉着他跑进防空洞里,指着他的头说;“文世景,你是不是傻了!轰炸机来了怎么就站在那!你想死吗!”

苏落懵着,他看了看外面,“1942年?”

那个人一巴掌落在他背上,“你还没傻嘛!沈家那大公子呢!没跟你一起出来?”

苏落想了想,回应:“沈流从跟着沈父沈母去上海了。”

那个人问他:“你怎么不跟着去?!这多危险。”

苏落冲他一笑,“你不也在这。我一个人去上海做什么,怪冷清的。”

那个人失笑,拉着他坐下,“上海你还嫌冷清,整个墨拉本国现在就上海最热闹。晚上什么夜店啊,歌舞厅什么的都开着。比白天还热闹,怎么会冷清。”

苏落拍拍他的手,冲他说:“不如你陪我一起去上海,你去我就去。”

那个人摇摇头,“我不能,这里还需要我。我不能陪你去。”

苏落不是很高兴,“宋蘅,你怎么和安远秋一个德行!”

宋蘅松开他的手,看向防空洞外面。他们说话这会儿,外面就已经停止了爆炸声,很安静很寂静。“这是我们的梦想。”

苏落愤愤地走出防空洞往文家走去,愤怒使他清晰,他是文世景,文世景就是他。

“二少爷,二少爷。”

文世景心情不太好,冲仆人们吼了声,“唤什么!唤魂吗!”

仆人说:“沈家从上海来电报,邀您去上海一趟。”

文世景想了想,正好那宋蘅惹了他,惹得他不开心。他就是要一个人去上海疯给他看看!让他在把他当三岁小孩看!

文世景对仆人们安排:“把安先生放在我这儿的东西也一并带上·······不不不,算了算了,放着吧。我懒得拿。顶船票,我明日就走。”

说完文世景就上楼了。收拾好东西后就睡觉去了。第二天他就已经站在了上海的街头。

沈父派来的人带着他往医院走,文世景忍不住问:“沈流从的病还没好?”

那人回应:“是的,文少爷。”

文世景忍不住翻个白眼,体弱多病的人。走进病房时被那股寒气给恶寒到了,文世景说:“沈流从,你这是要一心寻死啊。”

沈流从抬眼看他,“你怎么来了。宋蘅送你来的。”

文世景从鼻孔里哼了哼,“怎么可能,他那种人和安··········一模一样。”意识到说错话了文世景忙想要岔开话题。而沈流从只是微微抬抬眼皮,连个生气的表情都难得送给他。“不用避讳什么。他不回来就不回来。”

文世景听着这话的意思是他不在意,可是他现在的模样哪里是不在意啊,不仅很在意,而且还在意的不得了。他以前身子也弱,但也没弱到一病这么多年的程度。

文世景拍拍他的床,“自我麻痹的感觉并不好。”

沈流从咳了几声,“我没有。”

文世景哼了一声,“你没有。谁信啊。当初安远秋追你的时候你也是说你不在乎,。结果看见他和一姑娘说几句话你就气得吐血。”

沈流从似乎是想起了那件事,他想解释,那次是因为回老家给外婆送殡哭葬哭成那样的,心劳身疲的,再看见那样一幅场景他当然就怒火冲心,一口血就吐出来了。

“那是意外。”沈流从解释。

文世景哼哼道:“是意外?那是,昏迷三天可不是意外嘛!”

沈流从被他说的气急,“文世景!”文世景见他气得直咳嗽,也深知他这次说的是过分了些。他连忙岔开话题,“宋蘅要去兰州。我不拦住啊!”

沈流从被他气到不想说什么。只闭着眼睛冥思。文世景知道他没睡,就一直说着,“我想让他跟我一起来上海,可是他死活不愿。我想着,他不跟我来我就自己来。让他急死!”

沈流从看了他一眼,“任性。”这要是放在从前,沈流从肯定懒得搭理他或者是说他不知好歹,可如今他也只能说一句‘活该’不只是对文世景说的,还有对他自己的评价。

文世景嘿了一会,他斜眼看着沈流从,“我说你就是个活受罪,当初身板硬不跟安远秋来这里。现在到来这里躺着了。”

沈流从不想理他。文世景见他好一会不说话,也没有兴趣。讪讪的去沈家住下。

这一住就是几十天。他也没有宋蘅的消息了。他开始后悔来上海了。

这天沈父面色沉重的与沈母交谈了几句,便拿着东西朝文世景走来。文世景不知所以然,“怎么了沈伯?洛市出什么事了?”

沈父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文世景,说:“电报需要三天,快递需要一周。如今这快递比电报快了一些是提前发了过来。”

文世景不明白,他糊里糊涂的问:“出什么事了。”

沈父说:“洛市的大地主们都被抓了去,家里的东西被抢得一点不剩。被炸得面目全非。紧接着去兰州做任务的消息就被透露了出去。去参加任务的人都死了,一个不剩。我听安老爷子说宋蘅去兰州了。难道他没跟你一道来上海?”

文世景眼底的神情由平淡无奇变成惊恐变成恐慌变成不知所措。他呐呐的重复:“都死了····一个不剩······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他抓着手里的东西放身边一放就要冲出去,沈父抓住他,“世景,你冷静些!”

文世景的泪水毫无预兆的砸在地上,“我···我我我···我没法冷静,我·我我我得回去。我要去兰州一探究竟··········我···”

沈父拉着坐下,把刚才交给文世景那些纸张般的东西重新递给他,有些不忍的说:“你先看看在说。”

文世景茫然的双目盯着纸张,他深吸一口气拿过纸张,“这是什么··········”

【1938年7月底,我同大家一起去了中山市,在那里我们有一个活动。生死攸关,很可能就回不来了。世景,我回不来了你怎么办啊?今天你还同我置气,诶,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呢!】

【1938年9月初,回到了根据地,还好还好我还活着,想到过年时还可以回家看见世景心情就不错。不过马上我们就要去干一件大事了,要炸掉敌人的粮仓,我是领头的。虽然这么说有些像是在邀功,但是我还是很担心万一回不来怎么办?为国家死固然是好的,可是,我还想活着和世景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1939初,我没有回家,只是在世景的家门口望了望。诶,我看见世景在生气,是在气我没有回家吗?我还是好喜欢你,世景。】

·················

【1942年9月中,张妈告诉我世景去上海了。我把安远秋同志的东西转移的地方,第二天文家就被人封收了。我庆幸又担心着,还好世景提前走了。不然该怎么办啊。世景在上海过得好吗?世景要快乐才行!】

文世景有些拿不住纸,这些纸与其说是纸倒不如说是信,一封封宋蘅没有送出的信。文世景捂着发痛的心口,眼泪大把大把的流。“他·····他没有告诉我······”

这个人啊,他把每一次出去的事情都简单而又明确的说了,每一次都表明他有可能会回不来。文世景哭着说:“哪有·····人在遗书里····写···写情话的!”

沈父轻轻叹着气,退出房间,他知道,此时文世景不需要任何安慰,他的安慰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他所能做的就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宋蘅!哪有·······你这样的!混蛋!”文世景有些口齿不清的骂着,他莫把泪水,快速的收拾衣物。过了一会儿沈母进来给他送吃的见此情景问:“世景去哪啊?”

文世景压着心中的委屈与绝望,逼着自己看到希望:“我要回洛市。”

沈母慌了,她拉着文世景坐下,“好孩子,洛市现在那么乱,回去是遭罪的。我知道你要回去的原因,可是······”

文世景知道她要说什么,他赶在沈母之前说:“他没有死!他在等我回家。我不能让他像安远秋那样·······”

沈母打断他:“远秋那孩子怎么啦!”

事到如今文世景也不在瞒着,“在1935的时候安远秋就死了,在一次任务中。那时宋蘅那个混子瞒着我也去参加那个组织!他受安远秋意愿,伪造了一封信回来。要不是我逼问他,他也不会告诉我。”

沈母惊呆了,她呐呐着,刚想起身文世景拉住她,还是一脸泪水的模样,“沈伯母,别告诉沈流从。他那个性子是接受不了的·······哪像我·······我要回去告诉宋蘅那个混小子!老子就是死也要跟他睡鸳鸯棺!”

沈母也泛红了眼眶,“呸呸呸,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诶,我的可怜孩子们啊。”沈母心疼的抱着文世景,不知是在为沈流从痛惜还是为文世景痛哭。两个应该都有吧。

文世景像是再也忍不住般在沈母怀里嚎啕大哭,他边哭边想,当时他应该在强势一点,直接拽着宋蘅就到上海。可惜他没有这么做,他也再也不能这么做了。

傍晚,由于文世景不依不饶非要回洛市,沈父一狠心让护士来给他打了针镇定剂。

“爹,宋蘅他·····”沈流从用眼神询问着沈父。沈父点头说;“千真万确。牺牲了。”

沈流从眼睛的光似乎黯淡了一秒钟,他突然暴怒,“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也不回来!”沈父被他吓到退出病房,他知道沈流从在骂谁。他在骂安远秋,“安远秋,你又没死,你凭什么一纸书信说另有所爱就不回来了······你凭什么!”

大骂之后的沈流从开始昏睡,这一睡就错过了与文世景的最后一面。不是文世景死了,而是他死了。死在这个秋天里。

文世景瞒着所有人回到洛市,他回到家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他手中的东西坠落,他很骂人,可是,所有的话堆积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他直直的跪在地上,痛哭:“阿娘!阿爹啊!阿娘······”

洛市为何能够在这个年代里平安到1942年,不够是仗着沈家从前的军火,文家现在的钱财。如今沈家垮了,文家除了文世景的其他人都死了。这个洛市再无靠山可靠了。1942年年底,敌军侵入洛市,将洛市作为根据地。一直到1948年洛市才收复回来。

而当年名震一方的沈才子已经去世,文家不可一世的风流公子也消失在烽烟里。唯有在洛市的陵园里,立着的两处坟墓最有资格谈论过往。

1956年开春,有人惊觉在洛市发现消失14年的文世景,经过14年的风霜,他的身上只留下了花白头发,他已经49岁了。

文世景身着大红色的马褂走进陵园里,对着那墓碑上仅有的几个字絮絮叨叨的不知在讲什么,讲到最后他伸出手攀上字迹,“你到底是谁的坟墓呢?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看谁的坟墓呢········宋蘅·········”

历史总是错开人意,十分任性。当年的文世景将安远秋同宋蘅的尸体一道运回洛市之后刚吩咐人安葬他就被敌人抓了去。受尽折磨,一次假死被抛尸在荒山,被人救走,在兰州活了14年。他被抓去的时期正是敌人兴起制药的时刻,药物的刺激,使他忘记了许多事情。

多年后的今天,他重新回到这里,走到一处茶馆时,茶馆里的人拉着他说了些什么,随后递给他一个箱子,要他将这箱子带到陵园去。

他鬼使神差的来到这里,他觉得他快呼吸不上来了。他蹲在地上手指还停留在在两个字上,“宋蘅之墓·····宋蘅········宋蘅········”

文世景走出陵园,路过茶馆,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那茶馆的老板很是自来熟,“文少爷多年不见还记得我们这茶馆啊也是不容易。诶,沈才子怎么没见着回来啊?”

文世景摇摇头,老板说的他一件也不知道。

路人甲:“那不是文家少爷吗?当年不是失踪了吗?”

路人乙:“谁知道啊。你是不知道当年出的事。”

路人甲:“出了什么事啊?”

路人乙;“沈才子这人听说过吧!那叫一个清高傲骨!和安家的谁来着····哦,安远秋,就是陵园埋着的人。他俩好像是相爱还是怎么着。后来啊这安远秋去参加当时的爱国组织,死在外边了,那沈公子就搬去上海那边啦。好像是病死的。”

路人甲:“和那文家少爷有什么关系啊?”

路人乙:“文少爷和沈才子可是世家中的弟子,当然是好兄弟啦。那文少爷和那陵园埋着的宋蘅也有段故事呢!不过啊,那宋蘅也死得早,三十来岁就死了。”

路人甲:“那这故事不是段佳话吗?”

路人乙:“诶,怪就怪在他们的身份上。”

路人甲:“什么身份?”

l路人乙:“男人啊。”

听闻至此,文世景猛地站起来,他似乎是听到什么惊天的秘密,他冲了过去,“把当年的事情说明白!”

···········································分界线································

苏落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唐逢歌担忧的望着他,苏落似乎是松了口气,他想坐起来,唐逢歌不让,“你身体还太虚,别忙着坐起来。先躺着休息。”

苏落没拒绝。他看着唐逢歌的眉眼,似乎与某个人重合了。他抓抓唐逢歌的手,“回去吧,别围着我转了。”

唐逢歌愣了一下,他苦笑:“我原本也想走了,你好了,我就走。”

苏落看了他一眼,“好。”

·············································分界线·································

文世景跌跌撞撞的往陵园跑去,他跪在宋蘅坟前,“宋蘅·······宋蘅·······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

——【什么鸳鸯浴,滚滚滚,小爷没空啊!】

——【啥?宋蘅和一个女人单独吃饭!ma的!当小爷透明的吗!看我不去棒打你们这对狗/男/女!】

——【嗨~~~!宋蘅哥~~~——什么表情啊!她这麼叫你你不恶心,我这么叫你还听不顺耳了哈!我就恶心死你!】

——【不行不行,他不会收我的钱的。诶,以安远秋的名义吧!】

——【搞什么幺蛾子!真是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和那个女人吃饭去了!我都知道!】

··········

——【老子就是死也要跟你睡鸳鸯棺!你还敢嫌弃我吗!】

——【宋蘅!你个王八蛋,老子要跟你睡一块!】

——“宋蘅········宋蘅··········你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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