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的眉眼猛地颤了颤，他现在对死这个字格外敏感，甚至是觉得恶心。
男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反感，用细不可闻的声线慢慢的吐纳着：“他是恨你的，他一定是恨你恨到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杀了你。”
顾安的腿软了软也终究没跪到地上，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男子身上衣服的颜色似乎变淡了一些，他苍白无力的唇咬出了血，衬得一阵病态。
“琼歌上神，远古的上神啊……多么令人瞩目的位置，他一生都未曾犯过一个错，却在你这里栽了两次。你以为那么些个仙人能困住他？若不是他的心甘情愿，这世上没人能困在不他。”
“你……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给了他希望，又叫他绝望呢……”男人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透过顾安似乎又见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眉目如画，笑容浅浅，绝不似这人一般自私胆小。
顾安搜刮着自己肚子里的有关这一段的历史，他纠结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到底是谁？”
男子看着他好半天才闷闷的笑了：“我倒是忘了，你不记得这张脸了。”他看着顾安许久，再一次笑了：“我…我就是白琼歌的怨气啊，是那个心理阴暗的他。没有我，他就真的死了。”
顾安的脑袋一根弦绷得紧紧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能强加怨恨在我身上。”
白琼歌低声笑起来去：“别说那只狐狸觉得疑惑，我也很疑惑，为什么这俩个男人都要没命的护着你，你明明什么都不配。”
绕是顾安再害怕被人说到这个地步也该火了：“你说话也太过分了吧……”
白琼歌挑眉：“过分？你自己想想，你配吗？你真的配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吗？”
顾安怔了怔，脸上闪过一片空白，他…对，他的确不配。
白琼歌伸出手敷上眼睛，喃喃：“明明是来寻仇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他到死了还要逼着我来继续完成你的使命吗？”
顾安一步一步往后退，忽然像是一脚踏空，跌进水中。
咕咚一声，他看着白琼歌冷漠的眼神，眼睛微微瞪大被灌了不少水。
窒息的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忽然身后传来温暖的光触包拢了他，窒息的感觉瞬间消失。顾安艰难的转了个身，对上了一张苍白泛青的脸。
顾安的心停止了跳动，虽然他已经死了没有心了，可是他还感觉到他的胸口传来一阵钝痛。
“白……白琼歌。”
真正的琼歌上神被锁链扣着，离他还有点距离的时候顾安就已经感觉到了一阵阴气。
“都已经死了还想着保护你……真是可悲啊。”身后是那个白琼歌的讽刺。
顾安的世界观被刷新了太多次了，一下子有些接受不过来。他脑子，也不算脑子的地方晕晕转转：“我……我……”
白琼歌的声音忽远忽近：“你还不清……”
“我不需要。”
“你还不清！”
“我不需要！”
“你已经死了能不能不要为他说话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不配了！你成了他喜爱的样子，可%他已经不需要你了，你自己亲耳听见的！”
声音戛然而止，再一瞬间顾安却已经出现在了三途路边，浑浑噩噩的接过三途水一饮而尽。
记忆变得清晰变得恐怖，他是沈流从，他是薛玘，他是个自私又令人作呕的人。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缓缓地蹲在路边，双手捂着脸，从指尖传出一声叹息，三个字才刚刚出口就痛不欲生。
“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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