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敬“诶你,就你。对,过来。
程鸣吞咽下唾液,放下手中的水笔磨蹭着走过去。边上的同学无一替我说话,只在一旁无声的看戏。挺身而出的英雄只存在电影里。他也不怪他们,没有人愿意沾到不必要的麻烦。
命令他的那个人是个自诩读书无用打架最光荣的校内混混。相信每个学校总有那么几个人,在最单纯的年纪,将泡吧喝酒为炫耀资本的脑残。他们自甘堕落,走上了自以为光明的未来。
李九敬“啧。你说你平时在学校不开腔不出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哑巴呢。”
程鸣“...我不是。”
李九敬“还敢顶嘴?找抽呢?”
那人佯装恼怒,抬手似要给程鸣一掌。程鸣动不得,一是心里明白如果躲过去会遭受更多责打,二是当时真是吓坏了,双脚像被钉住似的。
李九敬“算了。听说你爸抛下你妈和你跟小三跑了?真的假的?我还听说你妈以前是做夜场的,多少钱一晚上啊?”
那一刻的时间似乎都被撕扯,周围的嗤笑声像一把把无形的利刃往程鸣心上捅上一刀又一刀。面前那人轻蔑又猥琐至极的笑容令他面目更加可憎了些。
痛到极致就感受不到痛了。程鸣只觉得缺氧,丝毫没有察觉的身体轻微的颤抖。脑内糊涂的词句主谓宾都无法排列。
程鸣“不是...我妈...没...”
李九敬“真不是?那怎么我从来没在家长会上见过你妈?哦我知道了,你妈不会是被人包...”
身体完全不由程鸣控制,情绪占据了上风。一贯的沉默寡言使愤怒一点点积攒,终于在这一天爆发。
当他被程鸣甩过去的铁椅疼的呲牙咧嘴时程鸣才回过神来,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看戏的同学更是被程鸣这一瞬间的发作慌了神。
李九敬“你敢打我?老子看你找死!”抄起桌上的铁棍便迎了上来。
......
贺晏“你怎么啦?诶...别吓我啊!”
噩梦惊醒,竟梦到当时被暴力的片段。当时的场景被自己藏于心底,不敢想、不愿想,每每想起身体都会违抗本意的颤抖,那段经历将伴随我一生,成为我心里的永远的死疙瘩。
就像烂在土里肮脏的花,寒风吹又生。我抬头,撞见了那太阳。从此烂花融于土里,寒风撞此消弭。
贺晏“你没事吧?你睡个觉怎么身子都在抖,还说梦话了。”
程鸣“我没事,谢谢你。”
贺晏“你脸色不太好..真没事?”
程鸣“真没事...你别问了。”
程鸣嘴笨,他也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程鸣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说话总是生硬刻薄。刚进这个班,虽然没人像之前那样对待我,但也因为程鸣的疏离和孤僻,除了必要也没人与我接触。
贺晏“哦...好吧。你没事就好。”
贺晏真是可爱极了,特别是委屈的样子。像只大型犬,似乎耳朵也耷拉下来了,那湿漉漉的狗狗眼活像个萨摩耶。
程鸣“...嗯。”
看着贺晏转过身又像没事人样走开,程鸣反倒松了口气。跟他待在一起,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每一次对话组织的语言都要斟酌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