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免拒绝了余司的提议。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停留多久，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所以有些东西他觉得并不是需要学。
余司倒也不在意自己被拒绝，插科打诨了几句过后，便是重新换了一个话题。
这几日她也没什么事做，大多数时候都是选择在这里养伤，毕竟宗门里知道她是从这个榛子里出来的人并不是很多，知道的只有师父和三师兄。
只可惜……
余司幽幽叹了口气，重新抬起视线时，发现王免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盆栽，“你也想种？”
“不是。”王免拒绝得很快，但在触及到余司的目光后，他又放缓了语气，“我只是觉得……在冬天里种这些东西，很难生根发芽吧。”
按照常理来说，是这样没错。
但余司种的东西不能用常理来评判，她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笑着解释：“只要你心向诚，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不过我应该是等不到了。”
王免下意识脱口而出，“为什么？”
余司笑着没说话，只是目光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觉得有些窘迫的时候，忽而又听见了她的声音，像是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好似看透了他的身体，直击他的灵魂。
“小王免，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少女的声音很平淡，她的口吻就像是诉说了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却是惹得王免心下一惊。
尽管他已经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到底还是遮掩不住那些外泄的情绪，像是从一开始就被对方看透了一般，令他无地掩藏。
余司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人，可王免不明白，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被看穿，只是垂着眼眸没说话，试图逃避这个问题。
她也没有急着逼王免承认，转头将手中那盆栽放下，其中那已经被余司拔去大半的枯草，如今屹立在其他盆栽里头，更是可怜。
可余司也没有管它，只是起身拍了拍身上落下的雪花，抱着搁置在一旁石桌上的长剑，转身踏进了屋内。
“外面风大，你年纪尚小，还是进屋避避风吧。”
余司那些轻飘飘的话语，就如外界那些雪花般不轻不重地落下，最后落于地面归于平静。
可王免却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他不知道余司是如何发现自己的伪装，明明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和余司也不是同龄人，对方到底是如何发现的？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王免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与想法，最后又被他一一驳回，像是从未听过这番话一样，暂且被他放置在脑后。
既然余司没有继续追究和问询，那就说明现在的王免对于她来说，的确是算不上威胁，若不然以她的实力轻而易举地就能解决掉他。
他看不透余司的心思，就像是他始终不明白余司到底是因何缘由而留在这里。
但王免有股预感——
假以时日，余司定然是会离开这里，重新踏入外界，向她口中的那位二师兄刀刃相向，甚至是到那不死不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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