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深处，程锦衣一如既往地坐在桌前
他拿出书，翻开一页开始看，但不知为何，这一晚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有人走进他的房间
“程锦衣，你有心事？”
是林千树暗哑的声音
“不”
程锦衣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不可能，我看的出来”
程锦衣放下书，他的双眸黯淡了
“师傅，我确实有心事，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能理解吗？”
“可以，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林千树坐在他旁边
“师傅，红尘……究竟是谁？”
林千树微微眯着眼，似乎在回忆
“她是我第一个女徒弟，在你刚来朔野城时就在这里了”
“那………我为什么不知道？”
“她就是这样，情愿在师弟师妹面前当隐形人，但是经常暗中帮助你们”
“没有印象”
“想不起来也好，不过论辈分，你还得叫她一声师姐”
“叫她………师姐？”
“对”
程锦衣寻找着对于红尘的记忆
那一点苍白的碎影在他眼前闪了一下
林千树默默看着他
“记起来了吗”
程锦衣伏在桌上，他闭上眼，沉默了很久
“我不敢想，一想就头疼………”
林千树长叹一声
“你也别想太多了，早点睡吧，已经三更了”
“可是我睡不着”
“唉”
林千树默默地沉吟着
“这孩子，本是能成大器的，只可惜，他命薄啊…………”
林千树这样想着，走了
师傅走后，程锦衣索性合上书不再看
他看向桌上的红烛灯，火苗微弱，颤颤巍巍的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泪，最终还是无法克制，滴落在这昏暗的夜里
他任由眼泪滴在书上，不再克制它
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束缚眼泪了
四更将阑之时，烛，灭了；他，也伏在桌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而此时，凌云阁外，红尘已经守了很久了
她轻轻地翻过墙，潜入凌云阁
她虽穿着戏装，却一点也不影响她做这一切
没有一丝声音
她来到程锦衣旁边
尽管没有交流，红尘却能感觉到他的不安
他在惊涛骇浪般的梦魇中挣扎
红尘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她感觉到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红尘轻轻抚了一下他眼角的泪痕
“你呀…………”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
红尘走了，融入了黎明的红晕
五更，程锦衣惊醒了
他又梦到了那个苍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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