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你的意思是蝴蝶杀人？”
“难道你还有别的证据？”
“我只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卫天鹏与陆春流的争执终于停住。
因为他们发现了蝴蝶的断翼。
之前的案发现场，也留下同样的断翼。
五条人命，每个人之间仿佛存在某种联系。
只是卫天鹏还没有发现那到底是什么。
身为六扇门总捕头的他，对于案件本身没有异议。
这多出来的所谓证据，蝴蝶的断翼，难道真的像陆春流说的那样。
他也知道蝴蝶是不可能攻击人的。
除非，有人能操纵它们。
就像养蜂人一样。
今夜，依旧是月圆之夜。
上次案发也是在这样的夜晚。
难道是鬼狐作祟？
卫天鹏抛掉自己荒诞的念头，扭过身问陆春流，“之前的案子，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果说他真正的目的不是杀人，那只有一种可能。”
陆春流在等他说下去，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他没有等多久，卫天鹏就说了出来。
“从所有死人伤口分析，凶器是细如牛毛的针。”
“你是说他们都死在这种暗器下？”
卫天鹏点头，“不错。我实在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要用蝴蝶来混淆我们视线呢？”
“更奇怪的是，这五个人在江湖上，绝对是排名前二十的高手。”
“能一击致命，凶手的武功几乎跻身一流水平，甚至可以称得上一派宗师。”
陆春流摇头，“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人家是不屑与自己武功相差甚远的人动手的。”
卫天鹏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他还是坚信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单纯的杀人案件。这背后一定深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管不了那么多，秘密也好，凶手也罢。我陆春流只想现在钻进被窝里去睡觉。”
卫天鹏拉住他，“不行，破案期限只有十天，你怎么还睡得着？”
陆春流从怀里掏出自己这几天整理出来的资料，“你自己看看，他们五个我一个也打不过。凶手就更不用说了，咱们这不是明摆着送死么？”
“海南剑派孤鸿子，青城长老洛青山，丐帮八袋长老柳锦川，少林罗汉堂首座觉参，加上这次的祁连山秃鹰呼巴察。”
卫天鹏一一扫过，他们的生平以及关系网。
这五人之间，完全不存在交集。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是武林中人。
“他们也不像是和人结怨，仇家找上门来遇害。”
陆春流听了这话，立马跳起来，“哎哟，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卫天鹏讶然，“谁？”
“风神。凌剑锋。”
陆春流一脸正色，“他可是暗器高手，说不定就是他的传人干的。”
卫天鹏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凌家销声匿迹多年，你上哪去找他的后人？”
陆春流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疑惑，却也迅速回应，“如果说这世上最会找人的，那非聂家不可。”
而聂小虫恰好是他的朋友。
“你准备让聂小虫帮忙？”
“难道你要反对？”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来吧。”
卫天鹏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天街夜色凉如水
聂小虫听完陆春流的请求，却没有马上答应。
“你们真的只有十天期限？”
“所以，以后你再想找人比翻跟头，恐怕找不着了。”
“还有，陪你喝酒的也少了一个。”
陆春流的话不自觉脱口而出，他是真心急，不能按时破案，他们的饭碗是小事，甚至可能诛九族。
聂小虫不再问，“好，我答应你。只是，在我找到之前，你最好能替我办一件事。”
“别说一件，就是百件千件，我陆春流也决不皱一下眉头。”
聂小虫看得出来，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少年郎，紧要关头还是有些担当的。
卫天鹏不在房间里，他捡了个宽敞地儿，躺下来欣赏月色。
他不是真的要欣赏，他只是在找借口，他不愿意面对聂家人。
没人愿意承认自己在某方面不如对方。
陆春流找聂小虫，他只有躲得远远的，免得尴尬。
关于聂家的传闻，他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
他自己的追踪术，不敢说天下第一，可是也算的上是少有人及。
可是聂家人，最奇特的还是他们的传讯方式。
他们不用面对面，虽相隔千里，也能准确将讯息送达。
至于说是怎样的方式，那只能是流传于他们聂家人之间的秘密。
卫天鹏这三十年公门生涯里，也曾遇到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这一次是个意外。
案件之奇诡，是他从没见过的。
也是轰动整个江湖的大案。
陆春流房间里的灯忽然灭了，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就是从窗户里窜了出来。
卫天鹏双眼如炬，展开身法欲追，却闻到一股血腥气。
他暗暗担心，“难道这个聂小虫是假的？”
他的担心并非多余，当他撞破房门的时候，陆春流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他捂着胸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
他很想说出什么话来，可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昏了过去。
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伤口里余毒未尽。
卫天鹏不但武功高，治伤也是一把好手。
他封住陆春流伤口周围的穴道，替他敷上了止血镇痛药。
他实在无法想象，哪怕再来半刻，陆春流的命神仙也难救。
伤口和那五名死者出奇类似。
“他是不是怀疑我们找到了什么线索？”
卫天鹏收拾妥当，给陆春流换过药后，关上房门，坐到之前的椅子上。
没有天街，这如水的夜色下，卫天鹏却心事重重。
如今他最亲密的伙伴也遭了毒手，换做是你，你也会心急如焚。
“是不是我们还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呢？”
纸上密密麻麻，卫天鹏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所有的案件之间，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连着，只是那到底是什么，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据他多年办案经验，杀人的动机只可能是三种。
一为财，二为仇，三为情。
江湖人身上的银两绝对不会太多，他们都不想时刻提防贼人下手。
至于仇家，这五个人，哦...不对是六个人了。
他们没有共同的仇家，这一点也可以排除。
那么剩下只有一种可能。
为了女人。
卫天鹏思索着，“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别的人他不是很清楚，可是陆春流他再明白不过了。
平日里是喜欢美酒女人，可是那些都是风尘女子，江湖高手最看不起的一种人正是她们。
“就因为被看不起而雇凶杀人？”
卫天鹏立马否定自己的这个念头。
多起来频繁奔走，加上睡眠不足，他的双眼布满血丝。
尽管他疲惫，饥饿，甚至焦急，可是对于案件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他也曾千里奔袭，只为了追踪“独行盗”方刚，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照样精神抖擞。
回忆起之前的五起案件，看似毫无关联，卫天鹏天生那对案件独特的嗅觉，让他心底忽现一抹亮光。
虽然微弱，但已足够。
夜未央，人未歇，卫天鹏给陆春流留下几副伤药，便趁着月色匆匆离去。
他知道在这里等，是无法查出真相的。
微凉的清风在他耳旁呼啸，他喜欢这样凭虚御风般，在夜风里赶路。
胯下的骏马像疾风一样，是陪伴他多年的伙伴“狐鲁”。
这是一匹浑身如墨的上品良驹，乃是当今圣上亲赐。
只有眉心一撮白毛，倒像是第三只眼睛。
卫天鹏正要去的地方，正是“凤凰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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