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亲爱的，我们走！
徐飘洋满怀忧虑地看着两个男人走出门外，她根本就没看见旁边的女人。四周全是玻璃，所以两个男人在窗外的动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两个男人停下脚步，刚才因自己的亲爱的被弄脏了衣服而愤怒的男人脱下了西装，仿佛马上就要扑上来拼个你死我活似的，握紧了拳头。李国海毫不理会，看见男人扑过来，立刻阻止了他。两个男人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道究竟嘀咕了些什么。哎呀呀！他们竟然还握手！李国海甩了甩手走过来，推开门，以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高音喊道：“亲爱的，我们走！”
“亲爱的？谁？他盯着我，看来真的是在对我说。”
听见李国海的声音，徐飘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跑出了门外。
那个男人走到扔掉衣服的女人身边，一屁股坐下来。女人催问道：“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他是谁啊，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卑躬屈膝？说话呀，急死人了。”
“他……他是总经理。”
“什么？真的吗？你被炒鱿鱼了？”
“没有，他给我涨工资。”
沿原路返回的时候，徐飘洋心里纳闷得几乎疯掉。然而男人什么也不说，最后还是徐飘洋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处理的？”
“没什么，你不是说过吗，感到抱歉的时候就说声对不起，心存感激时就说声谢谢。”
徐飘洋惊诧无语，笑了。
“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谢我。刚才我就想问你，你怎么还带着书包？重新上小学吗？”
“什么？”
徐飘洋这才发现，自己手里仍然拿着徐晓晓的帽子和书包。
“这是我堂弟的东西。因为没有钱，只好自学。”
男人恍然大悟地笑了笑，自然而然地说道：“时差倒过来了吗？”
“还行吧，天黑睡觉，天亮起床。”
“你回上海为了什么事？”
“给爸爸祭祀，昨天是我爸爸去世三周年的忌日。”
她感觉李国海正惊讶地望着自己。也许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年，现在她可以平静地说出来了。
“爸爸过去是一位电影导演。年轻时曾在香港呆过一周，他经常讲起香港的事，仿佛在那里呆过十几年。每次说到最后，他都要加上这样一句：‘只有去过香港，你才能和我有共同语言’，所以我也去了香港，有意思吧？”
两人彼此笑着，很快就到了汽车站。
“我要坐公共汽车回家了。”
“我送你。”
“不，我们就此告别吧，这样我会觉得更舒服些。”
徐飘洋毫不留恋执意要走，李国海的心情非常微妙。
“好吧，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的，很幸运是吧？”
“为什么幸运？因为以后不再见面？”
徐飘洋见李国海尴尬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说出了心里话。既然已经接受了他的道歉，现在说这些也无妨了。
“因为我们分别时很愉快。真的谢谢你。包括工作在内，在香港你让我有机会尝试到很多我一生都没有机会做的事。我很高兴。虽然见不到你，但是我，在香港会偶尔想起你的。”
“回去之后小心点儿。啊，你的健忘症要改改了，我是说在你遇到一位可以在身边照顾你的男朋友之前。”
徐飘洋看了他一会儿，看着公共汽车开来，便果断地上了车。
李国海站在那里，久久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将他团团包围，这种感情紧紧抓住了他，使他动弹不得。直到汽车的尾烟彻底消散在空中，他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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