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紧紧咬着嘴唇,很快就把手中的钥匙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慢地离开别墅。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李国海仍然未能从座位上站起来,保持着送走女人时的姿势,他坐了许久,一抬头,他看见了女人留下的钥匙。女人好像被别人抢走圣诞节礼物似的失望眼神,还有放下钥匙时的样子,一一浮现在李国海眼前。想到这里,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生出隐隐的刺痛感。
他的处理方式非常正确,女人和他都会这么认为,但他心里却与大脑说着不同的话。李国海咂了咂嘴,转过头去,突然发现女人留下的便条:“您还没有回来,我落了东西在这里,所以未经允许就进来了。灯是我打开的,请您不要吃惊。哦,对了,明天气温反差较大,多穿些衣服。”
简短的字句再次刺痛了李国海的心。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仿佛错过什么重要东西似的心情。是,似乎又不是。女人那泪水盈盈好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睛紧紧地揪住他的心,不肯放开。
他不喜欢。
这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感情,他真的不喜欢。
第二天早晨,李国海走出别墅,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刚刚坐上驾驶席的刹那间,他意外地发现座位上有个东西,他顿了顿。一个黑色的背包占据了驾驶席。他随即就意识到背包是徐飘洋的,于是他一把扔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朝办公室开去。李国海想着那个女人,心里像虫子蠕动似的瘙痒起来。但他果断地抛弃了这些情绪,开始埋头工作。
午饭时间刚过,程亮带着好消息走进他的办公室。看着笑嘻嘻地走来的学弟,李国海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便把正在审阅的文件推到面一旁。
“有什么好消息?”
“张从一总经理正式邀请我们共进晚餐,今晚7点。”
下在游泳池里的赌注终于如愿以偿了。
李国海把笑埋在心里,打听起了另外的问题:“看来他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听说他夫人还是上海人?”
“这倒是真的。这是张从一夫人的履历,那么找谁做搭档呢?”
李国海看了看程亮递过来的履历,目光停在其中一行。
“1960年生于上海崇明岛……”
崇明岛?忽然之间,有个声音掠过李国海的脑海,那是面对粉碎的小摊子撕声裂肺地呼喊的声音。
“哈,你这个人!非要我使出崇明岛女人的性子来吗?”
“你有徐飘洋的电话吗?”
听见这个意外的要求,程亮面露惊讶之色。李国海不对秘书做任何说明,顾自陷入了沉思。这次晚餐他要带的礼物是鲜花,而且不是普通的鲜花,是从上海空运来的花儿,她应该会喜欢的。是的,张从一的夫人没有理由不喜欢,能够唤起人们回忆的花儿总有着特别的香气。